不会轻易察觉有异。

至午后,她以娘娘睡不好为由让人跑了趟太医院,抓了两副她与娘娘将用于掩人耳目的滋补安神药。她的目光随之落上临窗案上的两副药包,停了些时候后,又落上梳妆镜上的那将用于遮掩气色的脂粉。

至此都没什么惹人怀疑的特意之处。

再到晚间,她让念夏进来陪娘娘说话解闷,顺势就由她今个在外间守夜了,而让那念秋就势回去歇着。从前也时有这般的情况,所以倒也不算刻意。

此刻夜已深,长信宫的宫门已经落锁,没人再会过来。更遑论是娘娘月事期间,圣上便是性致所起也不会来长信宫这。

她屏住呼吸目光终是投向了贴着墙角放置的红木竖柜。

压在最下方的其中两件冬衣里,有药分开裹在棉絮里。拆开来凑起来,便是一整副药。

文茵也顺着于嬷嬷的目光看向那竖柜,当年她就是怕来日会再遭遇那般情形,所以才恳请那王太医额外又弄了副药给她。

王太医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人,当年母亲嘱咐说不到关键时刻不能用。

虽然没有证据,但她始终都怀疑,那王太医其实是她父亲的人。

不过也无从验证了,她父亲早已故去,而那王太医自那事之后,就寻了由告老还乡。

文茵的目光落上桌案的两副安神药。

事情进行时,她与嬷嬷会偷梁换柱,将其中一副置换成竖柜里的药。煎药过程自是嬷嬷一手操办,之后的药渣也会由嬷嬷包裹起来,藏于袖中带进内寝。夜半,她会以遭受噩梦侵扰惊悸为由,再让嬷嬷煎那第二副药。此回则是两副安神药同时煎,留下药渣,等天明让宫人按规矩送往那太医院去。

现在唯一难处理的就是那将藏于她内寝的药渣。

不过说难也不难,等翌日晚间,可以让嬷嬷在下厨间隙,趁机烧掉。

至此,可算万事俱备。

文茵深吸口气,缓慢的轻声呼出。

其实这个过程她已运算良久。自打元平十三年后,每当她月事推迟时,她就会开始在脑中预演这般的过程,至此已经不知运算多少回。

“嬷嬷,开始罢。”

“娘娘当真不再考虑了?”

于嬷嬷忍不住问。她其实是偏向于让娘娘留下的,如此娘娘后半生也能有个依靠。

文茵摇摇头,慢声:“嬷嬷,我对其负不了责。一个注定了不会受母亲欢迎的孩子,何苦强行让他来到这个世上?到时候孩子难受,我也难受,何必呢。”

于嬷嬷遂不再说了,既是娘娘的决心,那她就会依从。

从竖柜最下方取出那两件冬衣,于嬷嬷在剪开之前,有些忧心道:“之后必然伤身,您得要好生休养的。还有这侍寝……”

“二哥他的忌日快到了。”

文茵平静的说,于嬷嬷便知在娘娘的小日子该过去的时候,圣上夜半拂袖而出长信宫的戏码怕要重演几分。

忍着忧心,于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