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剪的那些形状各样的窗花。

“如何剪这般多?”

“长乐宫这么多窗户呢,自然要剪多些。还有你那勤政殿、养心殿,也得给备些。”

“莫要劳累,让宫人们帮忙剪也是一样。”

“自己亲手剪的,更有寓意,更添喜气。”

文茵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剪完了手里的窗花,小心拎起来看了看形状,就转身往窗户的方向比划了下。

“快来看看,可合适?”

那是红鲤报喜的图案,镂空的折剪细腻精巧,活灵活现。

他看着那红色喜庆的窗花,声音都低了三分。

“合适。甚好。”

忍不住就抬眼将目光随她而动,久久不愿移开。

从前的她饶是笑着,可总是带着几分压制的尖锐,可自打那日宫妃们离宫之后,她身上那股尖锐的利刺也好似在那日一并跟着去了。如今的她好似真正的平和下来,好似真的努力忘却过往的种种不快,努力过好未来的日子。

他很愿意见她这样的转变,愿意看她跟孩子亲近,跟他闲话家常的说着温馨话。

他很欢喜如今这来之不易的温馨日子,惟愿能长长久久方好。

文茵又拿了个新的红纸,低着眉眼浅笑:“看我作甚?”

朱靖鼻间溢出轻笑,转身换了个姿势抱着阿眘。

“这小子又重了。”

“小孩子嘛,一天一个样。”

“阿眘没有闹你?”

“倒也没闹腾,就是扯坏了不少窗花。”

朱靖就不轻不重的拍了他屁股一下,“该打。”

文茵又道:“记性还不好,昨个教的东西,今个就忘干净。”

提到这茬,换来朱靖摇头失笑:“牙牙学语的年纪,可不兴那拔苗助长,待到三岁启蒙也不晚。再说咱家阿眘甚是聪慧,可不兴你这般讲他。”

文茵睇他一眼,“等你上朝后,非得叫他几声小笨蛋。”

朱靖一滞,就扶额笑起来。

窗外寒雪铺天盖地,窗内暖意融融,温馨阖乐。

元平一十年,宫里在片和乐声度过。

虽是比之往年少些热闹,可新年宴时,交泰殿里那高高座椅上那位圣上满面春光,那惯来冷峻面上的笑容分明是打心底深处而出,藏都藏不住。

转过年的一日,文茵让念夏去将偏殿的于嬷嬷给请来。

于嬷嬷听见娘娘终于愿意召见自己,激动的不能自己。

要不是念夏在旁扶着,她几乎是要拔足疾奔着赶来,待踏足正殿那刹,更是浑身发颤,双足禁不住的加快,颤巍的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往内殿方向奔去。

“娘娘!”

揭帘的那刹她迫不及待的发出唤声,布满纹路的嘴唇急遽的哆嗦着,焦灼的目光几乎瞬间就落在了暖榻上倚着的女子身上。

“嬷嬷快来。”文茵笑着招手,只是目光在落在于嬷嬷那花白了大半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