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妮两手揣在衣服兜里,肢体语言僵硬,稍微显得拘谨。

稀客,陆梨不知道她突然登门做什么,客气地点头笑笑,招呼说:“这么早,有事找淑兰吗?”

谢晓妮目光闪躲,深吸一口气,努动嘴唇,语气有点虚:“不是,我找你。”

陆梨打量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纳闷,莫非这丫头想问她借钱?

可她站着不吭声。

陆梨进店开灯,转到柜台后面,谢晓妮扭着脑袋打量货架。

“上新货了?”

“哦,对。”陆梨抬眸,打开话题:“你现在在做什么?”

谢晓妮低头:“健身房前台,干了几天,坐不住,试用期没过就跑了。”

真是毫不意外,陆梨笑说:“慢慢来吧,总能找到你喜欢的工作。”

小妮子抿唇,瞅瞅她,忽然轻声问:“你的伤好了吗?”

“啥?”

“那次都怪我,害你头被砸破……我当时太害怕,吓呆了,一直没跟你道歉。”

陆梨挑眉愣了愣,左右想想:“好吧,我接受你的歉意,事情早过去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谢晓妮手指捏着衣裳,犹豫地开口:“那我还能回来吗?”

这下陆梨彻底诧异:“回来,为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昨晚组织酝酿的语言完全派不上用场,事到临头脑袋一片空白。

陆梨倒没生气,只觉得有些无语,歪头笑问:“你把我这儿当什么了,嗯?”

谢晓妮用力咬唇:“我会认真学本领认真干活!其实最近这段时间我经常在家练习丧曲,但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就觉得那已经变成我的一技之长。而且我想赚钱,尽快地赚钱谋生,给爸妈减轻负担。”

闻言陆梨默了会儿:“你爸妈怎么了?”

谢晓妮做深呼吸:“他们在乡下打渔为生,最近我才知道,爸爸上个月意外落水,被河里的水草缠住,差点淹死。”

原来是被亲情激发出责任感。

陆梨当下没有表态:“你先回去吧,我得和淑兰商量一下。”

“好。”谢晓妮走到门口停住,又说:“你发在网上的笔记我看过,每一篇都仔细看过,原来做殡葬这行很有意义,我想做有意义的事情,不想再像以前那样混日子,真的。”

陆梨相信她的话。

年轻人喜欢寻找意义,否则会觉得虚度光阴,毫无价值。

下午趁着李四哥丧乐队的成员们都来了,大伙儿聚在福寿堂投票。

“小丫头不是这块料,以后再闯祸,砸招牌怎么办?”有人反对。

“我觉得不会,她既然自愿回来,肯定都改过了。”

“谁知道,万一三分钟热度呢,大家陪她玩儿?”

陆梨想,谢晓妮今天自个儿上门,没有找姑妈从中调和,至少说明她敢于独立承担和面对,这份勇气值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