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跑到燕大的药店买消炎药,给严雪宵仔细抹上药膏:“抹上药好得就快了。”

严雪宵注视着少年嗯了声。

路面行人罕至,店铺的招牌在夜风中闪烁,抹完药沈迟走向华庭:“今年冬天好冷。”

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他说这句话时都在冒白气,下一秒他的手被同样冰冷的手握住了,男人的嗓音低低的:“不冷。”

他的心?脏重重一跳,两个没什么温度的人在冬夜慢慢前行,小心汲取彼此的温暖。

*

严夫人召开董事会的消息在严氏暗流涌动,次日瑞文走进严雪宵的办公室,望着神色平静的男人忍不住提醒:“会议定在明天上午。”

他看不透严雪宵的态度,或许重用骆书也说不定,因为骆书真的是无可指摘的人,细到能记住每个人的喜好。

“有没有听过田氏代齐?”

瑞文恭敬地摇头,即使他学会中文依然对华国的文化知之甚少。

“田氏是齐国国君的臣子,无?禄者私分邑,贫穷孤寡者私与粟,最后吞下齐国。”

瑞文听出背后的意味,骆书管理?严氏深得人心,如果回到权力?中心没有郑安的制衡无?异于放虎归山。

他压低声问:“需不需要?阻止会议?”

“先看看有谁下场。”

严雪宵眯了眯眼。

瑞文暗暗心?惊于严雪宵的沉得住气,这个时间想的还是清除党羽,他还记得改变他命运的雪夜,他开车载阿裴上山。

一地的残肢血肉中他看见衬衣染血的青年,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活下来的不是Yan而?是严雪宵。

——严家的严雪宵。

*

严邸的院子满是盘根错节的梅树,骆书走在梅花里,扶了扶鼻梁上的镜片:“夫人,您没必要?为我召董事会。”

“你曾救过严照的命。”严夫人裹着披肩:“他不像我也不像严照,如果严照还在不会逼你离开严氏。”

“可惜不在了。”

严夫人停住步伐。

骆书缓缓说:“抱歉我不该提。”

“你在我面前总是这么客气。”严夫人回过神,“当初知道死讯我茫然无措,明明说好回燕城谁知道会坠机,还好你在旁边鼓励我。”

“应该的。”

骆书的声音格外柔和。

施然站在骆书身后,从他爬出矿井后一直跟在骆书身边,从没回过边城。

他不知道骆书为什么喜欢梅花,时常望着梅花出神,但他望着满院的梅花忽然理解了。

交谈完骆书走出门外,将要?踏出严邸时停在严夫人身边,伸出手似乎想拥抱,可最终只是说了句:“您肩上落了梅花。”

*

沈迟上午坐在基地直播,突然被许久未见的庄州拉进一个四人微信群。

【庄州】好久没聚过了,边上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