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乐冲着他使了个眼色,侧身指了一下朱元,连忙道:“王队,麻烦你把他带出去。”

王雄杰压低声音:“有进展?”

邢乐不太确定地回答:“可能吧!”

王雄杰也不多话,直接让人把朱元带出房间。

朱元虽然体格壮实,可在警察面前却不敢耍威风,老老实实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邢乐与王凤琴。

她低头注视着躺在床上的产妇:“为什么要离婚?”

王凤琴仍在流泪,她没有直接回答,问:“……我会被抓进去吗?”

邢乐控制着情绪,认真地说:“这得看你的态度。如果主动交代问题,有立功表现,我们肯定会酌情处理。”

王凤琴张开嘴,想要说话,可话到嘴边又变了:“……能不能给我上个麻醉包?实在……实在是太痛了……我痛得说不出话。”

邢乐有些哭笑不得,感觉这要求夹杂着算计的成分。不过这事儿她做不了主,于是出去报告王雄杰,商量过后,决定满足。

……

“我跟朱元结婚很多年了。”

“他不是个懒人,但也不算特别勤快。你别看他表面上老实,其实想法很多。”

“刚结婚的时候,他对我还是很好的。可接连生了两个姑娘,他就整天在家里骂骂咧咧,农活儿也不做,就想着出去打工。”

“他说,无论如何也要生个带把的。”

听到这里,邢乐有些奇怪:“你这次就是生了个男孩啊!可为什么我看你丈夫不太高兴?还有,你怎么突然提到要离婚?”

“你听我慢慢说嘛。”手术刀口的痛感大幅度缓解,王凤琴的精神比之前好了一些:“我们那个村子位置不好,缺水。地里的收成卖不上价,一年到头赚不到几个钱。我们两家都有老人,还有两个娃娃,上上下下都要花钱。”

“前些年,他母亲去世。丧葬费用花了好几千,连娃娃上学的钱都垫进去。后来实在没办法,找熟人借,才填了窟窿。”

邢乐皱起眉头问:“不应该啊!你男人不是在外面打工吗?一个月几千块是肯定有的,怎么会这样?”

王凤琴冷冷地说:“那是他的钱,不是我的。”

邢乐顿时明白了。

“他自己在外面打工,每个月给我两百。等到生老二的时候,干脆连这两百块都不给了。平时他吃住都在外面,很少回来。家里面都是我在操持……我文化低,别的事情做不了,还要管娃娃和老人,只能在地里忙活,盘庄稼。”

“他一直说是在外面忙,每个月只回来几天,基本上都是头天回来,第二天就走……我后来才晓得,他在外面找了个女人。”

“起初他讨厌我,是因为我没给他生个儿子,连带着就对两个女儿怎么也看不顺眼。”

“主要是因为穷。两个姑娘要穿衣吃饭,还要上学,这是一大笔开支。朱元他在外面打工,自己赚自己吃,比我们在家里好过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