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屋内。

众人皆忙碌着,裴元嗣站在衣槅下张开手,余光瞥见阿萦站在屏风后小心地打量着丫鬟服侍他更衣。

换好亵衣丫鬟们都自觉退了出去,他又走到桌边坐下慢慢吃着一盏茶。

这是他每天睡前的习惯,临睡前喝一盏茶,顺道把白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脑中过一遍查缺补漏,有过改之无则加勉,算是睡前省身。

月影西斜,更漏缓缓倒着,等裴元嗣吃完一盏茶,自省完毕,将粉瓣水青瓷的茶盏规整地摆在了桌上。

四下仿佛无人,安静地只有窗外此起彼伏的虫鸣与男人的呼吸声,裴元嗣微微侧身,发现那胆小如鼠的女子已不知何时也换好了衣裳,从屏风后悄然换到了灯下立着。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女孩儿今夜身上穿着一件绣折枝海棠花的软绸亵衣,乌的发,雪色肌,低垂顺眼十分安静,甚至都没有特意地去装扮。

却干净,纤弱,青涩无比,白与黑的强烈对比冲击着人的瞳孔。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睥睨而来的冷冽视线,她愈发局促不安了。

浓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胡乱眨着,纤纤柔荑掩了掩露出精致锁骨的衣领,白绸裤下一双白嫩小脚的脚指也宛如受惊般蜷缩在一处,只恨没有鞋儿遮住两只露于人前的玉足。

裴元嗣收回视线,神情微敛。

片刻后起身走向床榻,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

……

裴元嗣本以为阿萦会主动坦白五天前她意图私逃出府的事情,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且还被他亲眼看到了,她实在应该给他这个裴家家主一个交代,说清事情来龙去脉。

出乎他的意料,她竟像是那日的事情从没发生过一样,如果不是适才他进来时她那副耗子见了猫一样躲闪畏缩的眼神,裴元嗣都几乎要以为是他认错了人。

“趴下。”

他冷声命令道。

又是这个姿势……

阿萦很不喜欢,她便抬眸颇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好像不太情愿,又好像是畏惧他的强权,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他的指令趴在了枕上。

她将脸深深埋在被褥里,企图遮住自己烧红的脸,然而眼睛却看到不该看的,羞得她慌忙捂住。

眼中情不自禁沁出泪花,两条细细的胳膊被他反剪着压在不盈一握的腰肢上,挺翘柔弱的身躯艰难地承受着她难以承受的沉重。

阿萦很是无福消受,抽着气断断续续地哭了好几声。

裴元嗣听见了,但他的面色依旧冷酷,他向来不会怜香惜玉,更何况是对一个妾,床.笫之间便由着自己快活,对于他人的苦难充耳不闻。

直到行动间她凌乱的衣翻上去一片,那原本该腻如羊脂玉一般的美人背上,竟有两道一指多长,犹如蜈蚣一般丑陋的疤痕,尽管已经淡到看不出来。

莫名有些兴致阑珊,可皱着眉继续将她的小腿折起,却见掌中那抹细滑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