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赵炳安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回了自己的院子,进屋后二话不说就瘫倒在了床上,鞋不脱衣服也不换,张氏的丫鬟梅儿很是嫌弃,悄悄对主子说:“奴婢看姑爷今天是走着回来,没看着马,世子夫人不如问问是怎么回事?”

张氏垂眼,梅儿下去端热水,张氏走到内室里,不言不语地替赵炳安脱了鞋子,低声问:“世子今日是走回来的?”

赵炳安像个大爷一样摊成个大字在床上,懒懒道:“马借给别人了,等会儿应该会有人送回来。”旁的没再多说。

张氏走出去吩咐了梅儿一句,抱着干净的衣服进来,示意赵炳安更衣。

赵炳安歇得差不多了,起来把衣服换了。

更衣时张氏眉眼柔顺低垂,长长的睫毛一根根往下垂着,显得纤长优美,察觉到赵炳安在盯着她看,张氏的耳根就有些发烫,换完衣服便匆匆走了出去。

赵炳安在净房里沐浴,张氏拿起床上的一双男人袜子,一针一线认真地缝了起来。

少顷,梅儿从外面跑进来对张氏道:“不好了夫人!”

张氏将针插在白袜子上,“急什么,出什么事了?”

梅儿凑到张氏耳边,压低声音气愤地道:“奴婢看见了,送姑爷马回来的那女子是那冯三姑娘冯窈的丫鬟翠柳!”

“姑爷怎么能这样,他平日四处拈花惹草还不够,这次竟又招惹上了康平侯府,冯窈肯定不会给姑爷做小,难不成姑爷他存了要休您的心思?世子夫人,您以后可得多个心眼儿啊,咱不能把世子夫人的位置拱手让给别的女人!”

张氏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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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三月二十,天子銮舆启程回宫。

卫国公府,撷芳院。

下午时分,还不到大人的饭点,赵氏正哄着绥绥吃晚饭,绥绥八个半月,别看是个小姑娘,每天精力十分旺盛,除了吃睡就跟大人赛“爬”玩闹。

这不,今天赵氏命小厨房给宝贝大孙女做了小米南瓜羹当辅食吃,小勺递到绥绥的嘴边,绥绥扭头就是不肯吃,在铺了地毯的地上到处爬来爬去,赵氏一面追着哄着,绥绥一面爬着笑着,还以为祖母是在和她玩什么游戏。

赵氏年纪大了差点累断腰,但她却又不舍得把孙女给秋娘或奶娘带,坐在地上叹气道:“小祖宗,你就吃一口吧,你这是要累死祖母啊!”

绥绥扶着绣墩站起来,从绣墩上面拿下祖母的团扇咬着玩儿,赵氏看着又赶紧冲过去把团扇抢下来。

“哎呦我的小祖宗这个脏,这个不能吃!”

抢晚了,精致的粉面绡缎团扇扇面上留下了一滩湿哒哒的口水和一排浅浅的牙印,赵氏心疼得差点哭了,这可是绡缎呐,留下口水也就罢了,咬上两个洞这以后哪儿还有法用!

绥绥又爬,爬到祖母的云丝珍珠绣鞋上一屁股坐下,拿起自己扔在地上的拨浪鼓“咕咚咕咚”摇着玩,看来这孩子还不饿,赵氏站不住了,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