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明白。

上辈子躺在医院里的时候。

我就是那个被观赏的异类。

我又问他:“那你是不是也想要从这个家里离开?”

少年点了点头。

我有些沮丧,低下了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跟他认识了一个月,却总觉得好像跟他认识了很久。

我来这里找他,是打算想要跟他说一声谢谢,开口的时候说的却又不是谢谢。

少年沉默着,好像在思考。

楼下传来了妈妈的脚步声。

在这个脚步声里我听到少年微微上扬的声音,说着:“现在不想了,这里挺有意思的。”

*

时光荏苒。

十年过去了。

在我四岁家里收养了阵的时候,爸爸妈妈本来是打算离开日本去中国香港生活的,但是因为阵的户口不好牵所以就作罢了。

日本生活的这两年,我很喜欢捣鼓一些程序。

每一次都会偷偷摸摸地背着爸爸妈妈,因为上辈子就是个程序员,每天和各种乱七八糟的代码打交道,这辈子不打算让自己那么累了,随随便便研发一点有意思的程序图个乐子就算了。

但我实在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被那个人知道。

我的一生之敌!

阵。

今年,他二十岁。

成人了。

在东大法学系混得风生水起。

而我还在苦哈哈地筹备着我的高考。

rnm。

高考真是全球难题。

小的时候爸爸觉得他很有武术道的天赋,就让他跟着自己在武道馆里练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逐渐就打不过他了。

以前小的时候还能用嘴巴咬得跟他不分上下,再到后来就被他一只手摁在墙上原地罚站,然后逼着一定要给他道歉并好好地歌颂一下他才把我放开。

很羞耻。

也很让人生气。

“bang——”

我卧室的门被人用脚踹响,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起来。”他的声音嚼冰一样发冷。

我用被子蒙着头发怒:“你有病啊!今天日曜日我休息,天王老子都不能打扰我睡懒觉——哎呦!”

他直接推开门进来把我从床上捞起来。

我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看到他站在我的床前挡住了窗外所有的光。

这几年他的个头几乎跟老爸持平了,而我却停足在他肩膀处再也没有长过。

从他刚来家里的时候,我就不得不俯视他,现在长大了我的头扬得角度更广了。

可恶。

凭什么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就他长个儿我不长?

他那头银发留到了肩膀处,用一根黑色的发绳挽在脑后。

额前银色的碎发浅遮住他不耐烦的眼角,像是大发慈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