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满的蟹肉。

顾长逸看着媳妇细白的小手, 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拿着螃蟹, 手里的东西全是她手的两三倍大,她却像是在折纸花一样轻松将螃蟹处理完,切成诱人的形状后,一起放到盆里。

一气呵成的全程动作极具观赏效果。

“媳妇,我觉得你要是去供销社专门处理螃蟹,海水产生意肯定会被你带动的很好。”

穆冰莹已经开始处理第二只螃蟹了,闻言仍然专注做着手上的事,头也不抬笑道,“穆溪村养螃蟹,我们小时候也会去山下的小溪翻石头抓螃蟹,虽然一个是河蟹,一个是海蟹,长得却都一样,所以处理起来很熟练,换了其他海产品就不行了,有些我甚至都不认识,能不能吃都不知道,更别说处理了。”

“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但是我不会舍得你去专门处理海产品。”顾长逸往前挪了几步,“一个是会累坏你,另一个是留给我自己看,还有一个。”

穆冰莹随口一问,“还有一个是什么?”

“你这手,是握笔杆子的手,不是拿刀处理海产品的手。”

穆冰莹突然顿住,砧板上的螃蟹还在张牙舞爪伸着钳子,“你,你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今天那电影你没看全吗?”顾长逸心里想着的是让媳妇以后去考大学,但是现在恢复高考的事还没有任何动静,改说:“那村子里不允许女性上山,认为女人上了山是不吉利,电影立意就是打破封建残余思想,你就天生有这样的能力,虽然因为身体原因,做不了那么辛苦的事,但是你读书多,思想正,你可以写,写出这种正能量的作品,传播出去,会比你直接上山去做,效果更强。”

穆冰莹轻轻呼吸,抬起头看向表情悠闲的顾长逸,他的语气随意,但能看出他是真这么想的,他随便那么一说,就说中这些年,这些天,她一直潜伏等待的想法。

穆冰莹不禁开始想,她何其有幸,居然能找到这么一位思想天然共鸣一致的丈夫。

“想什么呢?别松手。”顾长逸看她走神,上前覆住她的手背,摁住伺机攻击她的螃蟹。

穆冰莹回神,继续按紧,让他松开手,把四个蟹钳蟹爪剁下来,没了危险,想了很久,才打算说出心里话:“你知道我为什么照顾郝老师吗?”

顾长逸还真没细想过这一点,只是以为她读书多,脑袋清醒,所以才会在能力范围之内,多照顾被下放的知识分子,“为什么?”

“我高中就写过文章,是有强烈批判意识的文章。”穆冰莹一边处理螃蟹,一边道:“我之所以敢写,是在报纸上看到郝从云有同样的态度,后来我把这篇文章寄给了他,被他选上了,还给我寄了稿费到穆溪村。”

顾长逸表情顿住,他刚才只是因为不能提及高考,才随便说写文章,“然后了?”

问完就觉得白问,顾长逸又道:“你高中,那正是闹得最厉害的时候,郝从云就因为这篇文章被下放到农场了?”

“不是,我的文章还没有登,郝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