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日子总是多姿多彩包括军营也不例外。禁军军士在训练的少许空隙总是盼望着能获假外出。大梁城内青年女子们。如彩蝶一般在大街小巷穿梭特别是有些女子胸口露出的一片雪白。就如夜行军是突然出现的明月一样。让军士们身心都得到极大的享受。

久而久之街头上傻坐着流口水的军士。也成为大梁城内的笑柄。

黑雕军军士在同心城内和数百名党项女子成亲。更是成为一个经典传奇在禁军各大军营内流传。虽然许多军士对于娶胡女保留着不同的意见。可是他们在梦中却飞向了遥远的同心城。陪伴着那些强健、婀娜又苗条的胡人女子。

军官们自然比军士有太多的自由他们不在军营值班之时。就能随意地走出军营。选些铁血汉子们最喜欢做两件事情。一是聚在一起喝酒。二是找些勾栏女子快活。

明月酒楼是军官是常去的地方。

赵文、王彦升、罗庆环等人都已是微醉。他们都是参加过三征淮南之役。凭着战功都成了禁军的中级将领微醉之后。众人也就开始说起了酒话。

“妈的。老子的官职。是在战场上用命换来的这崔正小儿没有寸功。居然就升至皇家卫队的统领。太没有天理了。”王彦升瞪着眼。光着上身吐着酒气。着牢骚。

赵文眼里充满了血丝。他冷笑一声道:“崔家是百年大姓。在唐时连皇上都要敬他们三分。崔正能当上皇家统领。也算是祖上积德。郭炯算什么东西。我在沧州当将军的时候他不过是一名小兵。如今居然和韩通、袁彦等大将军平起平坐他算什么东西。”

罗庆环举起酒杯猛地喝了一口。道:“听说郭炯在西北之时跟随着侯相打了不少大仗也不算无能之辈。”

听到侯大勇之名。赵文心中就有一股无名之火。当年在沧州他曾经有机会得到符皇后之妹符英的垂青可是侯大勇横刀夺爱。让一段能使白己飞黄腾达地婚姻成了水中花、镜中月在赵文心中侯大勇正是由于攀上了符英的高枝才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赵文恶狠狠地道:“呸。侯大勇若不靠着符家的关系怎么能当上宰相这种爬着裙边往上升的人想着就让人讨厌。”

王彦升脾气暴群。却很是敬重英雄。道:“论起打仗。侯大勇也非浪得虚名。在西北的战事我不清楚但是在渡过拒马河。就是他全权指挥幽州之役。幽州城有契丹重兵四万城池坚固。防守严密北伐军只用一天就攻了下来。大家都很是服气。侯大勇不似赵郎所说的选样不堪吧。”

赵文平生最听不得有人说侯大勇好话他把酒杯往桌上一顿怒道:“侯大勇选人卑鄙无耻。王彦升。你也是一条好汉。为何说出如此奴颜媚骨的话来。”

赵文武艺高强为人素来自傲。从沧州军调至禁军以来除了侍卫军统领李重进等少数人以外。向来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在禁军中。也只有罗庆环、王彦升等几位悍将。能和他坐在一桌喝酒吃饭。

王彦升更是从来不吃亏地人脸红脖子粗地把酒杯往地上一砸。

“我好意请你吃酒。你却不识抬举君你一幅男子汉的模样。怎么如小女子一般的小肚鸡肠。”

罗庆环在中间作和事佬“两位息怒何必为他人生闲气。伤了自家兄弟的和气。来、来、来。喝酒。

赵文拂袖而起。道:“道不同不相与谋有人愿意当走狗尽管去好了。”

“赵文。休得猖狂。”

一队巡逻的军士正在明月酒楼门前经过。忽然听到酒楼上呼喊声大作。一名店小二慌慌张张地从店内冲了出采对着巡逻军士道:“军爷。楼上有人打起来了。”几名军士一边抽腰刀一边往酒楼里冲去。

赵文和王彦升没有动用武器而是在酒楼上较量起拳脚两人都是尸体堆中滚爬出采的悍将几招过去。已是鼻青脸肿谁也占不了便宜。当军士冲入酒楼之时。两人不约而同的收手。领头的军士见到两名已经住手的汉子凭气质就知道是军人斥道:“开封府有令凡在城内打斗者一律押回衙门。”

“通、通”几声闷响。赵文、王彦升、罗庆环三人同时动手十名军士已经飞了起来。趴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采。赵文、王彦升、罗庆环趁着这个空隙撒脚就走出了酒楼。迅地消失在人群中。

数年来。禁军三征淮南一征幽州。军士们的杀伐气极重。为了大梁城地社会治安开封府尹吴延祜多次行令在城中打斗者。一律严惩。在北伐回来之后。已有多名军官被开封府捉去打了板子打板子虽然不会伤筋动骨但是光着屁股让衙吏打板子。却让这些军汉们颇觉格外耻辱。所以赵文、王彦升、罗庆环打倒差人之后。就飞快地溜了出去。

明月酒楼地底层有两名身着圆领衫的仕子坐在酒桌前。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谈笑着这种装扮在大梁城极为普通。可以说是常见之景等到赵文等人冲出酒楼。两人相视一笑。

钱向南得知赵文在酒楼闹事的消息以后立刻前往侯府。此事说小就是毫无意义地小事。说大就是违反命令的大事。正好可以借题挥。

侯大勇此时却不在府中几位宰相聚在中书门下。商议着审理澶州一案。

“此案不过涉及一位刺史没有必要动用三司使这个薛居正调任刑部侍郎不久看来还是经验不足。”范质是当朝席宰相。他看过薛居正递上的折子。有些不以为然。

所谓三司使是指遇到特别重大的案情之时由刑部尚书、侍郎、大理寺。御史中承共同审案。

王著没有料到薛居正会提出选样一个要求他受人之托为郑有林说情。若是三司会审。自然不能忠人之事就暗自骂道:“薛居正真是混帐。唯恐天下不乱居然想出了这样一招。”

魏仁浦是众位宰相中最精于吏事的。他对此案略知一二就尽量回避这个案子听到范质所言。面色凝重、稳重如山、一言不。

此案是由侯大勇处理澶州洪灾而引起。王薄等人都可以不说话他却回避不得。他也不准备回避。听到范质对于三司会审有反对意见。就慢条斯理地道:“此案涉及澶州十数万人命仅此一条。就算得上惊天大案动用三司审案也在情理之中。”

当侯大勇把郑有林带回到大梁城并且投入了天牢范质心中就有些不快郑有林不过是澶州司马。司马是养老官由养老官郑有林采承担澶州洪灾的责任并不公正。

“洪灾是天灾**每一次洪水决堤都会淹死人这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澶州一案很明显就是潜州刺史渎职案情并不复杀。由刑部来审就足矣实在没有必要动用三司。”

“按我的看法是三分天灾七分**。此次黄河决堤并非遇到了百年一遇的洪水而是河堤在春季没有维护所致为什么朝廷的钱粮没有用到河堤上这个原因要好好审一审。”

“就算王德成贪赃枉法案情亦很简单。仍然没有动用三司使地原因。”

“恐怕此事王德成还不算主谋真正的主谋是司马郑有林。”范质听到侯大勇的锋芒直指郑有林他并没有意识到郑有林有什么问题却敏感地意识到侯大勇是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冷冷地道:“一个小小的司马。更不需要三司会审侯相小题大做了。”侯大勇毫不退让道:“是否小题大做那要经三司会审才知道。范相结论下得太早。”

范质见侯大勇紧紧咬住郑有林不松口心中也是“格登”一下。这个郑有林是奶妈的儿子。常年住在洛阳也不知他如何和柴守礼混在了一起陛下的父亲为其求官范质当然乐于做这个顺水人情他暗道:“难道郑有林当真做下了什么肮脏事情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此事。”

侯大勇见范质眼神中有短暂的疑虑紧逼道:“郑有林弄权。这在澶州可谓家喻户晓可他为何能欺上瞒下甚至架空了刺史这必须深究。以振朝纲。否则小人当道朝将不朝。”

侯大勇说到这里突然对王薄、魏仁浦、王著三从位宰相道:“澶州水灾。死了十几万人难道这十几万冤魂就请不动三司会审?”

范质是席宰相而侯大勇与小符皇太后渊源极深。两人都是强势宰相一直在朝堂上较劲。但是两人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如此针锋相对。王薄、魏仁浦、王著尖着耳朵惟恐漏掉了一句侯大勇突然转过身向他们问三人顿时满脸都是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