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七王谋反,并立下约定,率先攻入盛京者,即为未来的天子。

秦地强盛,卫婴骁勇,且率兵有方,一路势如破竹,显然皇位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惜这时,问题出现了。

梁地的主君,亦是卫婴的王妃、晗姬公主的兄长萧谡,不满天下落入卫婴手中,便向秦地送去了一封书信。

在信中,他告诉妹妹,自己遭遇敌军偷袭,兵陷琰谷,处境危险,九死一生,是以派出亲信,向妹妹和妹夫求救。

晗姬公主接到信笺,立即找到了卫婴,请求卫婴看在秦梁两地结盟,萧谡又是自己兄长的情分上,出兵援助。

当时,秦兵逼近盛京,眼看着就要攻下王城,听到如此请求,底下的大臣当然不许。

有人说,天下江山,摆在眼前,岂能为了援助萧谡,而将大好的机会断送,有人说,他们的大军距离盛京不过百里,等占据王城,夺下皇位,再去援救萧谡也不迟。

然而,望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晗姬,又想到秦梁两地,永世交好的盟约,卫婴还是暂时放弃了攻下盛京的计划,选择了出兵。

他调转回头,绕过山林,前往琰谷救助萧谡,而萧谡,却抢占先机,一举攻下了盛京。

按照先前的约定,萧谡攻下盛京,便是未来的天子,而卫婴,不管有何原因,究竟是晚了一步,成了萧谡脚下的臣。

这种事情,若是放在寻常百姓的身上,尚不可忍,更何况,那个人是秦王卫婴。

于是召集谋士,安排亲信,准备在萧谡登基那天,发动宫变,将失去的皇位重新夺回来。

结果,最终失败。

师兄听此,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五十年前的那场兵乱,居然会是这样。”

我嗤笑一声,道:“自古成王败寇,不管他的皇位是如何失去的,也不管萧谡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当时知道内情的人,多被灭口处死,萧谡说自己是君,那他便是君,萧谡说秦王是贼,那他便是贼,史书工笔,不过如此。”

师兄一直想着秦王的事情,却不曾注意过,此时,我对那个人的称呼是萧谡,而非王上。

其实,师兄说得对,对那个人,即便他是九五之尊,天下主君,我也从未放在眼中,连带那些萧姓的王室,也未曾有过好感。

“怪不得王上会如此忌惮,此间纠葛,血恨滔天,即便晗姬公主与他一母同胞,对他有意欺骗之事,也不可能不会心生怨怼吧。”

师兄说着,又苦笑一声:“听你说这些事,我竟佩服起那位秦王来,人生在世,自当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无愧于心,无愧于深爱之人,如王上那般,即便窃取江山,又当如何,一生一世,忐忑不安,遮遮掩掩,不为外人所知,自己心里,却总要背负着骂名。”

“你以为……”

我顿了顿:“仅是这样的话,他将秦王杀了就是,何以忌惮自己的妹妹,到如此地步?”

“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