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闻馆中休养了几天,恰逢林素闻不在,我又去找了萧俶。

跪在房间内,向他汇报江采萍被诛杀的事。

“这件事,我已知晓,你做的不错,听闻顾大人在施法时还受了伤,辛苦你了。”

他撑着一柄折扇,坐在首位,懒洋洋地道。

“不愧是韩征的徒弟,只望你以后聪明点,可别像你师父那样,不识抬举。”

当年我师父在睿王麾下效命,听闻景王府的惨案发生后,不知为何,他与睿王起了冲突,一怒之下离开睿王府,虽不确定在此事件中,他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连他都怀疑我家人的死,与睿王有关。

我眼眸低垂,随后俯身跪在地上,答:“师父虽不在王府做事,但依旧惦念着殿下与王爷的安危,此次,微臣来到盛京,亦是奉了师父的命令,来此协助殿下与王爷成就大业。”

“只是有一件事……”

我顿了顿,道:“师父想要确定。”

我师父,对睿王忠心耿耿,这种忠心,即便他离开睿王府,也不曾忘记,而睿王的那些人,虽不满他的固执,但对于他效忠的决心还是很清楚的,因此,在萧俶眼中,师父仅是个不识抬举的人,我的说辞,他也很是受用。

问:“何事?”

我低着头,抬眸试探地看了他一眼,问:“师父想知道,当年跟他一同前往北境的陈启先生,他的家人如今身在何处,又是否安好?”

“顾绯然!”

听此,萧俶突然暴怒起来,拍了一下桌案,呵斥道:“你想反么?”

我连忙俯了一下身子,道:“不敢。”

萧俶站起身,怒气未平,居高临下地说道:“当年景王叔率兵前往北境平乱,陈启私通外敌,将盛梁的排兵布阵图泄露给胡虏之人,害得盛梁损失万千兵将,景王叔战死沙场,到现在连尸骨都未曾找回,此种罪责,罄竹难书,诛杀九族都不足以平民愤。”

他顿了顿,又道:“之后东窗事发,陈启被抓,在牢中自刎而死,御林军前往陈宅抓捕其家人时,发现那里早已人去屋空,可见对于此事,他早有准备,至于我父王,虽天下间都说陈启是受父王指派,意在除去景王叔,但此事确与他无关,父王亦是受了蒙骗,才会将他收为幕僚,如何能知道陈启的家人藏身何处?你这样问,是在陷我父王于不义。”

他说的十分诚恳,如果不是我早有准备,恐怕会被他的这番言论打动。

当年,我父亲战死沙场,母亲和景王府的人,自然不肯罢休,在暗中调查了此事,结果发现,是我师父和陈启去了北境。

但我师父那个人,为人谨慎小心,知道自己与睿王联系密切,若自己被发现,睿王就逃脱不了指控,所以仅在边界徘徊,并没有跟随陈启到达胡人的地方去,因此,当年陈启被抓,师父他巧燕善变,逃过了一劫。

这也是母亲和父亲的那些幕僚拼尽全力,却始终没能将睿王定罪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