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林素闻,我与他八成是前世有仇,今生结怨,每次跟他待在一起都要倒霉。

老子好心好意,陪他在石桥底下喂了一夜蚊子,还不计前嫌地把肩膀借给他当枕头,结果这厮非但不感激,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见了鬼一样,摆出一副大姑娘遭人调戏的架势,一脚把我踹进了河里。

红闻馆的房间里,我裹着一层被单,不住地打喷嚏,指着门口的位置,大喊:“那个林素闻,我跟他没完!”

一旁的刘伯舟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顾大人,林公子早上被皇长孙殿下叫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这倒奇了,我俩昨天刚从皇长孙府里回来,他怎么又去了?回想我昨日的种种行径,应该也没什么值得他向萧琢告状的。

只能闷闷道:“等他回来,我才要他好看!”

在房中裹着被单,老母鸡孵蛋一样地蹲了半天,侍女又熬了一些姜汤送过来,喝了之后,出了汗,才总算好些,时值正午,我从房里走出,正遇上林素闻回来,站在长廊中,抱着双臂,摆着架子向他嘲讽:“告状精,终于回来了,现在向我道歉,本公子大人有大量,兴许会考虑原谅你的。”

林素闻看了我一眼,没有吭声,却继续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一阵疑惑,不明白他是怎么回事,只能追在身后喊道:“喂,不是要监视我么,你干嘛去?”

闻言,他停下脚步,道:“从今以后,我不会监视你了。”

他背对着我,连转身都没有,仅丢下这么一句,便抬脚跨进门槛,看了我一眼,把房门关上了。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门口,像秋天的落叶,像没人要的酸枣,对他一系列的行径,更是摸不着头脑。

一阵微风拂过,我缓过神来,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哈了一声,对着他的门板喊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再敢跟着我试试看,老子这几个月都快被你逼疯了,这就去城里最好的酒楼庆祝庆祝,然后再找灵溪姑娘喝茶听曲儿去。”

屋里没有反应,我在门口,怔怔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衣裳出门。

本想趁着林素闻不在,痛痛快快地玩一场,没想到,在城里每遇到一个熟人,总要问以前跟在我身后的林公子怎么不在,搞得我很是郁闷,什么时候,他林素闻的名字,非得跟我拴在一起了。

回到红闻馆,却见林素闻的房门紧闭,我以为他在房里休息,就没有过去打扰,然而,等吃晚饭的时候,还是没有见到他,便去找刘伯舟询问,刘伯舟愣了一下,奇怪道:“顾大人,你不知道么,林公子回去了。”

“回去了?”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问:“回哪儿去了?”

“当然是长营了。”

刘伯舟不假思索地回答:“好像林家的人,给林公子寄了好几封书信,催促他回家,因顾大人的事,才耽搁了吧。”

我又怔了一下,僵在原地,不知为何,心里堵堵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