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闻馆的长廊中,我坐在台阶上,陆危楼坐在我的旁边,在给我包扎伤口。

像是出了笼子的麻雀一样,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地唠叨:“顾兄,昨天晚上可真够危险的,我都听人说了,那是什么妖怪,居然能够伤到你,还有啊,你召唤出来的那四个东西是什么,式神么,好厉害,怎么捏出来的,回头也教教我好不好?”

我的玉笛丢在一边,藏身在里面的管狐钻出来,长长的身体,绕着我的手臂,盘到手心,小脑袋轻轻地蹭着我的手指。

由于另外一只手,正被陆危楼包扎,所以只能翘起手指,碰触它的鼻尖,管狐十分享受地眯起了眼,发出吱吱的声音。

“你想知道?”

我偏头看他,露出微笑。

陆危楼点了点头。

我一边逗弄着管狐,淡淡道:“那些东西,不是捏出来的。”

“那是什么?”

陆危楼很是新奇,手上的力道一时间失了分寸,我蹙了蹙眉,看向他,他顿时意识到失误,举起双手做出抱歉的姿势。

“不是捏出来的,自然是……”

我侧开身,望着他,见他听得入迷,所以故意摆出神秘的姿态,吓唬他道:“妖。”

陆危楼果然被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十分惊恐地结巴道:“你你你……”

他皱着脸,神情间似乎有些不满:“顾兄身为术士,怎能使用妖作为式神?”

“那怎么了?”

我摆出满不在乎的表情,道:“管他是人是神是妖,只要好用,为何不能作为式神?”

“而且……”

我顿了顿,又打量了他几眼,道:“你当初来盛京时,所乘的那辆马车就是妖怪,也未见得你有多害怕。”

陆危楼瞪大了眼睛,给我包扎的手都停了下来,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妖……”

“怎么,你不知道么?”

我弯了弯唇,见他那傻乎乎的模样,实在想不出,昨天晚上,为何会将那些戏弄我的人,与他联系在一起。

陆危楼拼命摇头,回答:“那些东西,都是圭蒙师兄给我的,我若早知道是妖,肯定不会用它的。”

又是圭蒙……

在萧琢派出去的人没回来之前,我又不确定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只能向他解释道:“捏出来的式神,虽然也很好用,但也有个弊端,没有生命和感情,就如同被人驾驭的木偶纸人一般,只能依据主人的意愿行事,反应十分迟钝,万一哪天遇到危险,来不及驱动式神,就别指望它们能跳出来保护我们。”

“妖就不一样了,将妖类收为式神,虽表面是主仆的关系,但更像是一种朋友,是朋友,就害怕你受伤,害怕你死亡,而且这些感情都是主动的,不像捏出来的式神那般迟钝,维系你们感情的,不仅是术法,还有长久相处以来的感情。”

“你的意思是,在危险时刻,妖类的式神可以决定自己的行动,为主人挡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