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说,如果我刚才没有对那些乡民说谎,让他们知道我们是朝廷的人,那他们惊惧之下,肯定不会对我们说实话。

至少我们不会知道,对于魏郢和魏沉这两个人,甘州的百姓,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但我也知道,师兄会这样说,完全是为了我好,他想让我像他一样,好好与人相处。

但事实上,我们是不一样的。

他是左都御史家的公子,正直善良,能文善武,往上深挖三代都找不出污点来,他不需要经营任何的光鲜来掩饰自己,因为他本身就是光鲜,所以可以无惧任何人的目光,堂堂正正地站在人前,将自己的一切展现给人看。

可对于我,他是骄阳,我是黑暗,骄阳注定光芒万丈,而黑暗,单是向自己喜欢的人展现一点星光,都已经觉得勉强。

到达甘州城后,我们并没有去将军府,而是首先去了府衙,那里的府衙大人对我们很是热情,听说我们来,亲自迎到门口。

我想,这大致是因为师兄的关系,毕竟我们两个的官职不高,若不是傅家和傅伯父在朝中的名望,应不至于让他如此客气礼让。

关于魏郢被杀之案,相关的卷宗证据,都上交给刑部了,那些卷宗我已看过,办案人员似乎倾向于把它归结于魔刀弑主,所以很多细节性的东西都被省略,此番前来府衙拜见,即是询问那些被忽略的细节。

“大人,下官看卷宗上说,魏将军是在子夜时分,自家的祠堂里遇害,那个时间,大家应该都在睡觉,他去祠堂做什么?”

“这个……”

看得出来,因为魏郢被害之事,搞得当地府衙很是头疼,面对询问,全都战战兢兢。

我曾听人说过,这当官的,最怕的就是自己域内调来魏郢这种人,说他没有实权,偏偏地位又很高,还很不安分,常常把城里闹得鸡飞狗跳,管又不能管,治又不能治,只能高高在上当成祖宗一样地供着。

现在这个祖宗不仅死了,还死得如此蹊跷,满朝上下都在盯着这个案子瞧,他们不害怕都是怪事。

见此,我微微一笑,道:“大人不必害怕,我等前来只是核查一些细节,回朝后不会乱说话的。”

府衙大人哎了一声,才答道:“据将军府的小夫人说,当天早上,魏将军就进了祠堂,一直到夜里都没出来,她不放心,就吩咐管家若是等到子夜时分,将军仍没有动静的话,就去提醒他休息,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管家到达祠堂的时候,隔着门窗,却见魏郢拿着那柄魔刀,在房中挥舞,最终将自己的头颅砍下。

我又问:“那一天,魏将军都待在祠堂没有出来,早饭午饭和晚饭都没有用么?”

府衙大人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魏将军一直都有这样的习惯么,还是说那一天忽然心血来潮,去祠堂待了一天的?”

“这个……”

府衙大人又为难起来,抬起袖子不住地去擦额头上的冷汗,道:“本官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