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郢的尸体被迎回,今日才举行丧礼。

我和师兄作为朝廷的人,自然要参加。

他们这些达官显贵,规矩讲究很多,尤其主办丧事的主持还是个话唠,念经像是唱歌一样,一整套礼仪下来,头都大了。

我站在人群中昏昏欲睡,抬眼见魏郢的棺木放置在灵堂前,由于早先用的棺木只是暂时的,很是寒碜,对不上他们家的地位,所以此时,换了一副上好的沉木棺材,黑漆上绘着淡金色的虎豹花纹,看起来威严肃穆,颇为贵重。

孟茯苓跪在他棺木的下方,穿着一身麻衣,很奇怪,即便在人前,她也没有做出伤心的样子来,一直低着头,给魏郢烧纸,周围的人见此不免有些非议,说她无情无义之类的话。

他们以为,即便孟茯苓只是魏郢的小妾,可能嫁进将军府的过程也不太情愿,但毕竟夫君已经死了,最起码的一点伤心还是应该有的。

见我一直在暗中看她,师妹走过来,奇怪问:“师兄,你在看些什么?”

我仍是观望着孟茯苓,喃喃地道:“我不太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她贪图荣华富贵吧,可并未见她对魏郢有多少奉承,甚至都不愿承认作为妾室的身份,更甚至,与魏郢之死有所牵连,说她不喜欢魏郢,没有在意权势地位,为何要违心嫁给他?

我找人打听过,她原先只是一个歌女,在某次酒宴上与魏郢相识,因擅长琵琶,所弹的曲子令魏郢想起昔日沙场上的光景,被他看中,没过几日,将军府的软轿就迎到了乐坊门口。

为了让她答应,这其中当然有些半强迫,半威胁的手段,但孟茯苓所在的乐坊,与一般的青街勾栏不同,在那里的歌女只是献乐,并不卖身,有绝对的婚嫁自由,也就是说,如果她不愿意嫁给魏郢,谁也无法强迫她。

可那日,孟茯苓却当真答应成为他的妾室。

魏郢这个人,虽然刚愎自用,还有很多诸如仗势欺人之类的毛病,但对原配还挺深情,即便那位原配已经逝去多年,即便孟茯苓进入府中,也没有给她什么夫人的名分。

好在孟茯苓本人也并不在意这些。

不争不抢,不言不语,整天就守着后院中的几间房,或是坐在窄廊里弹琴,令人忍不住怀疑,她嫁进将军府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惧怕魏郢的权势,想要活命么?

那么,既然已经妥协顺从,嫁进将军府来,为何还要做出违逆之事,更甚至,不怕被怀疑,面对魏郢的死亡,连一滴眼泪都吝啬给他?

师妹对此却不以为然,顺着我的视线看向孟茯苓道:“说实话,若不是她牵扯着这桩命案,我倒是觉着,这个孟茯苓是个不错的人,值得令人钦佩,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干嘛为了不喜欢的人,非要在人前做出伤心的样子来?”

魏沉在厅堂里招呼往来的客人,他们两个,表面看起来没有一点交集,但冥冥中,又感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将他们牵连在一起。

原本我以为,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