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弘的脸通红,不仅是陈宁蕊的那一巴掌,也是因为心中真的紧张到了一个地步,他小时候曾经在千人的注视下站在领cāo台上发言,即便是那个时候,也没有现在这般的紧张,手心出汗,全身脱力,估计站起来的一瞬间就会立刻摔倒在地上吧?

嗫嚅着、声如蚊鸣的和陈宁蕊说了今天早上的事后,白弘低下了头,他一直自比自己的脸皮厚如宁远城的城墙,但现在他也真的不敢直视陈宁蕊,不是因为向面对杨坚时的敬畏,而是无法面对自己恋人的责难,或者说那种空洞的眼神,那种仿若被玩坏了一般的眼神。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远远的还能听到窗外树上的蝉鸣,白弘微微抬起头瞟了一眼陈宁蕊,心中想着瞟一眼就低下头,绝对不能让她发现——但是抬起头后,就僵住了,通红的脸也逐渐泛起了白sè。

陈宁蕊在笑,至少她的嘴咧开了,但是她没有动,也没有发出笑声,只是保持着笑的表情,随后似乎是感觉到了白弘的视线,她仰头大笑,洁白的牙齿在烛光的掩映下显得尤为刺眼,即使烛光是那么的温和……那种笑容和平rì那种能够代表她身份的,出自皇家教育的温婉笑容大相径庭,也和之前相互调笑时那种带着女生情窦初开时所特有的娇羞和小脾气,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拥在怀里的小恶魔式笑容截然不同。

“哈哈哈哈……”在笑,可是并没有那种笑出泪花,反而在大笑了一阵子后收住了笑声,脸上也没有留下一丝曾经笑过的痕迹,假如是平时白弘估计会吐槽她是影后,然后再说自己是影帝,影帝影后是一对这样来慢慢调戏她,但是现在,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世间男儿皆薄幸,自古佳人不善终。”良久,她幽幽的叹出了这句话,声音不响,也不尖,却像是世界最锋利的刀子一般避开了要害,往最痛处扎,狠狠的扎,疼的龇牙咧嘴,却依旧活着。

“你别这样……”虽然心口疼痛的难以自己,但是白弘还是说话了。

因为自己让一个绝世佳人累感不爱,那是大罪孽啊。

哪怕变成病娇也好,说着“杨承我最喜欢你了,我们永远在一起吧。”然后把自己肢解了,把自己做成肉饼吞咽入腹,抱着自己的头沉睡在飘在海上的那一叶小舟上也无所谓……现在陈宁蕊的jīng神状态就像白弘之前想过的最差,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母妃说,当年她被父皇纳为妃的时候,在榻上,父皇搂着她说着各种醉心的情话,可是转眼间,新的秀女入宫了,母妃也被抛到了脑后,若不是母妃生了那位兄长,那父皇压根就不会记得后.宫里还有这么一号人,因为他言不由衷的情话,而痛苦众生吧……”陈宁蕊低下了头,眼中隐有泪光,随后看向白弘,眼神终于不再像之前那般的空洞了,但是声音和眼神中的怨恨绝对已经物质化,可以榨汁了。

“我原本你和大部分男人不同,因为你可以容忍我对你的不尊,你可以容忍我对你动手,你也说女人可以顶半边天……但是,也不过如此罢了对吧?这只是说了好听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