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玄微坐在她身边,心不在焉地‘唔’了声。

悬空的竹竿细微地动了几l下。垂钓的人视线盯着水面,毫无反应。

阮朝汐提醒,“鱼儿咬饵了。”

荀玄微这时才惊觉,抬手往上一提钓竿,一尾青色大鲫鱼腾空而起,咬着鱼饵落入河中。水花飞溅,鱼饵空空,摇摆的尾巴消失在视野里。

“哎呀,给它跑了。”阮朝汐扼腕,“三兄,你钓鱼总走神,这是走脱的第几l条了。”

荀玄微毫不心急,重新慢悠悠地上鱼饵。

“河边垂钓原本就是为了静心。顺带钓上两只鱼儿,才是意外之喜。”

阮朝汐把自己身边的鱼篓往他面前推了推,“我这处钓了不止四条,连你那边的份都在篓子里了。”

荀玄微当真去数。来回数了两遍,自己也惊讶失笑,“这么一会儿功夫,你竟钓到五条肥硕大鱼?”

“专心做事罢了。”阮朝汐给自己的钩上重新挂了鱼饵,甩入水中。

“再抓一条就停手。三兄慢慢静心想事,我去火边烤鱼去。”

光芒跳跃的篝火边,几l条鲜鱼开膛破腹,焦香阵阵。阮朝汐熟练地翻动木枝。

她给自己留下一条烤鱼,把一条鱼递给霍清川,第二条递给燕斩辰,瞥了眼远处背身站着的徐幼棠,第三条还是给霍清川,

“这条给徐二兄。夏天里的事就留在夏天,大冬天的,叫他别在冷风里罚站了。过来烤烤火。”

徐幼棠跟着霍清川过来,尴尬地咳了声,低声道谢,坐在篝火对面。

等荀玄微放下钓竿,从河边起身时,篝火早熄灭了。

时辰入了二更天,所有人不敢打扰河边沉思的背影,车队静悄悄在周围安营扎帐,除了偶尔的巡值脚步声响,再无其他动静。

荀玄微回身看了眼跟随的霍清川。霍清川抬手指向中央一处牛皮大帐。

阮朝汐宿在这处帐子里。

床边点着小小的蜡烛,她还未睡。睁着困倦半阖的眼,把包在干荷叶里的最后一条烤鱼递过去,“尝尝看我的手艺。”

荷叶里的烤鱼还是温热的。荀玄微扯下一小块烤鱼,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外皮焦香,鱼肉莹白,唇齿留香,竟是罕见的鲜美滋味。

等他不紧不慢地吃完整条烤鱼,包好鱼骨的干荷叶收拢放去身侧,去水盆里擦净了手,阮朝汐已经困倦地躺下了。

她还未完全睡着,眸子半睁半闭,支撑着含糊问,“什么时候了?事想好了?”

荀玄微坐在床边,“想好了。一时不察,忘了时辰。让阿般久等。”

郊野露宿风大,牛皮帐里还是漏风,他把暖衾往上拉了拉,拢住少女单薄的肩头,“不打扰你睡了。明早天明就动身,车队继续往东。”

阮朝汐朝外翻了个身,被窝里伸出一截皓白手腕,勾住了欲离开的衣袖。

“冷。”

荀玄微坐回来。帐子里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