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当夜容澈并没有折腾她。

江萤安静地睡到翌日的卯时,方被前来伺候的宫娥们唤醒。

梳妆绾发后,她带着贴身侍女行至照壁前。

容隐正在此等她。

清晨时浅淡的日光落在他的眉眼间。

减淡了素日里的清冷之感。

“殿下。”江萤提裙走向他。

容隐轻轻颔首,执起她的手踏上门外的轩车。

锦帘垂落,银鞭脆响。

疾落的马蹄声里,容隐将小厨房中备好的糕点递给她:“今日去得匆忙,未来得及在东宫中用膳。般般便先用些点心吧。”

江萤点头,接过糕点。

新做好的雪蒸糕松软甜糯,入口即化。

江萤用了两块,又吃了几枚拇指大小的百合酥,便将手里的银箸搁落。

正低头饮茶的时候,容隐清润的语声落在耳畔。

为她讲起今日的行程。

“以马匹的脚程,大抵卯时二刻至北侧宫门前。”

“辰时初刻,孤送你至清漪殿中看望宝宁。辰时二刻,孤至宫中六司商榷父皇万寿节相关事宜。”

“至辰末寅初,孤会在清漪殿外等你。以查看废殿重建进度为由,与你前去母后的凤仪殿中。”

江萤轻愣了愣。

顷刻后缓缓自茶盏间抬起脸来。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

这好像还是容隐初次与她这般详细地说起他的行程。

从前的时候,他总是习惯独自一人。

独自做出决定,独自去面对,独自将事情平息。

无论中途经历过怎样的波澜,最后也仅是平淡地将结果告诉她。

告诉她,事情已了。

让她放心。

在她未曾嫁入东宫时,面对陈家与江家的事是这般。

在她嫁入东宫后,面对夜里的殿下,自边关归来的肃亲王,与迫在眉睫的边关之事时也是这般。

他总是孤身一人。

站得这般高,这般得远。

如在云间霜里,令她觉得好像永远都走不到他的身边。

直至今日。

江萤轻轻放下手里的茶盏。

微垂的羽睫轻扇了扇。

似有些忐忑。

容隐正抬手斟茶。

见她似有不安,便暂且停住动作:“若般般觉得不安,也可先行返回东宫。”

他眼睫微垂,并无不悦之色:“孤会在黄昏前回返。”

眼见着容隐要出言令段宏调转马头。

江萤连忙摇头道:“臣妾并无此意。”

她微带紧张地握住袖缘:“这还是殿下第一次愿与臣妾共事。臣妾只是担心做得不好,会拖累到殿下。”

容隐握着茶盏的指节微收。

似也有顷刻的离神。

稍顷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