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行房事,不可太过纵欲。

而她昨夜的行径显然是与医嘱背道而驰。

但容隐不言明。

她自然也是赧于启齿。

短暂的静默后。

江萤接过药碗,匆匆将汤药饮下。

决定将此事蒙混过去。

容隐也并未点破。

他仍坐在临窗的木椅上,那双鸦青的羽睫抬起。

目光深深落在她的面上。

八岁到十六岁。

从稚龄女童到明丽如芍药的少女。

江萤的变化极大。

即便是如今知道实情。

他也难以将面前姝丽的少女与记忆中爱哭的糯米团子联系到一处。

那容澈又是如何得知?

还是说,有什么重要的事,被他所遗忘了吗?

容隐眉心微敛,思忖着与她核对:“若是孤不曾记错。般般年幼时并不住在此宅。”

“那家人也并非官宦人家,而是城中商贾。”

江萤原本很是紧张。

但听他没有提起昨夜的事,便也悄悄松了口气。

她点头答道:“臣妾的外祖很喜欢臣妾。故而每到夏日的时候,臣妾总是住在母家。”

她道:“臣妾的母家确是世代经商。”

容隐指节微屈。

若是如此。

家宅,身份,容貌都对不上的情况下。

容澈并无理由认出江萤。

又是良久的沉默后。

容隐终是抬起目光。

他看向面前的少女,语声很轻地询问道:“般般与他之间,有什么孤未曾知晓的事吗?”

江萤羽睫轻扇。

容隐亲口告诉过他。

白昼与黑夜之间的记忆相通。

既然相通,那又怎么会——

思绪未落,她却似又想起了什么。

“好像是有。”她讶然轻声:“在臣妾八岁那年的夏日,殿下曾经问过臣妾的名字。”

容隐顺着她的话往前回忆。

他微微敛眉:“孤并不记得此事。”

江萤也仔细回忆道:“那时候好像已经入夜。殿下避开旁人来见臣妾,让臣妾将名字写在掌心……”

她说至此,便也回过神来。

竟是同样的方法。

她写的容隐掌心的字,容澈不能知晓。

她曾经留在容澈掌心的名字,容澈也始终没有告诉容隐。

甚至她还记得,在她写完名字后,容澈还冷着脸警告她‘不必再告诉旁人。’

年幼的时候她未曾多想。

如今容澈指的旁人是谁,自也是昭然若揭。

江萤略微有些心虚,悄然抬眼觑向容隐。

而容隐微垂眼帘,视线落在案前几道碎光之间,似也循着她的话音,忆起这些年来所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