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勾起一丝笑意,极轻地问:“当初勤娘向皇兄出卖我的行踪,将我置之死地的时候,可曾想过那多年的情分?”

“奴婢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叫勤娘的宫女根本没想到宁殷能从宁长瑞手里活下来,还将其满门反杀,不禁嗫嚅道,“只要殿下能饶奴婢一命,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宁殷轻哼,似是在掂量这句话的份量。

勤娘抓住一线生机,忙点头如捣蒜:“请殿下给奴婢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宁殷把玩着指间的短刃,半眯着眼眸,似是在盘算什么。

“好啊。”半晌,他轻松应允。

只抬了抬下颌,宫女立刻讨好地膝行至他的脚边。

宁殷勾着凉薄的笑,睥睨脚下的女人:“我要你爱我。”

就像,虞灵犀对薛岑一样。

此言一出,屋内的下属俱是惊愕抬眼,完全猜不透主子的心思。

勤娘更是惊惧难安,七皇子这是何意?

宁殷从出生起承受着生父的冷漠,手足的压迫,连他的生母丽妃对他都充满了厌恶。

他偏执,狠戾,善于伪装,短暂的人生里充斥着黑暗扭曲,没有人爱他。

勤娘对他只有恐惧,实在不知道如何爱他。可她想活,只能硬着头皮伸手,指尖顺着那双簇新的革靴颤巍巍往上,攥住他的衣裳下摆。

求欢……应该是爱吧?

宫里的女人都这样做。

那双蠕虫般苍白的手刚触碰到革靴,宁殷的目光便倏地冷了下来。

“不是这样的。”他冷冷道。

虞灵犀的手很暖,便是再害怕,她的眼眸也始终是通透干净的,望过来时眼里有潋滟的波光。

全然不似眼前的女人,虚假媚俗,眼神混沌没有一点光彩。

只有虞灵犀可以,只有她有那样明若秋水的眼眸。

宁殷总算想明白了这件事。

“啊!”

刚碰到衣角的勤娘被掀翻在地,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突然变脸的少年。

“你太脏了。”他淡色的薄唇,吐出冰冷的字眼。

“殿下,我可以的。”

勤娘瞳仁颤动,哆哆嗦嗦道,“求殿下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嘘。”宁殷抬起修长的指节,示意女人噤声。

“你该庆幸,我不杀女人。”他道。

勤娘一愣,随即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彩。

就当她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宁殷却靠在椅中,忽的大笑起来。

他笑得胸腔震动,却不显得粗鄙,反而透出一种愚弄众生的讥诮优雅,淡淡问:“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这样说?”

阴晴反复的语气,令勤娘眼中的欣喜碎裂,黯淡。

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那双将死的枯败眼眸之中,又燃烧出滔天的恨意。

“没有人会爱你,殿下。”勤娘又哭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