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灵犀眼中没有一丝阴霾,望着沉默不语的宁殷许久,方抿唇笑道:“我说过的,虞府不是斗兽场,我们也不是仇人。这句话永远算数。”

风摇落枝头的残红,温柔坠地。

宁殷觉得可笑,虞灵犀能代表谁表态呢?

可他笑不出来,理智告诉他应该及时扼杀一切可能动摇他的存在。

但此时,他竟有点贪恋这句“永远” 。

虞灵犀回到房间,并不担心宁殷的回应。

纵使他在谨慎无情,只要自己抛出的筹码够大够真诚,他便没有理由拒绝。

思及此,虞灵犀眼底晕开轻松的笑意。

今夜廊下谈话,她多有试探宁殷的过往底线。他不曾如前世那般捏着自己的后颈妄动杀念,则已是莫大的胜利。

所图之事,欲速则不达。

……

四月芳菲落尽,绿意渐浓。

过几日便是浴佛节,虞灵犀于案几上铺纸研墨,准备誊抄经文祈福。

不知为何,只觉天气闷热,有些心神不宁。

刚落笔,便见虞辛夷执着剑风风火火进门,道:“赵须那货死了。”

死相极其凄惨可怖。

虞灵犀眼睫微动,平静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尸首躺在拂云观后的山沟里,今晨才被人发现。莫非是畏罪自裁?”

虞辛夷饮了杯茶,喃喃自语道,“可若是畏罪自裁,又如何会筋骨寸断,面目全非?”

虞灵犀执笔一顿,笔尖在宣纸上洇开一团墨色。

她不动声色,重新换了一张纸道:“若非他做尽恶事,心中有鬼,也不会是如此下场。”

“也对,死了反倒便宜他。”

虞辛夷将剑往案几上一拍,“若是落在我的手里,非叫他生不如死。”

正说着,窗外的风灌入,吹得案几上纸页哗哗。

虞辛夷瞥了眼襦裙轻薄的妹妹,缓下声音道:“今日阴沉风大,岁岁怎穿得这般单薄?”

说着命胡桃去取外衣来,别着凉了。

“阿姐不觉得,这几日天气甚热么?”虞灵犀看着三层衣裳齐整的虞辛夷,满眼疑惑。

“热么?”

虞辛夷抬眼看了看外头天气,不觉得啊。

身子素来娇弱的妹妹,何时这般贪凉了?

虞灵犀被阿姐逼着罩了件大袖衣裳,热得脸颊发烫,索性搬了笔墨纸砚,去透风凉爽的水榭中继续抄写经文。

因是抄写时辰颇长,她又喜静,索性屏退了所有立侍的丫鬟,放她们下去歇息。

刚写了两页,便听身后传来轻稳的脚步声,继而阴影自头顶笼罩。

虞灵犀以为是侍婢去而复返,便搁笔道:“这里无需伺候,下去吧。”

身后之人没有动静。

半晌,熟悉淡漠的嗓音传来,悠悠道:“小姐的这支笔,甚是别致。”

虞灵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