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有你们的新身份和腰牌, 路引也在, 小心行事。”

两人道了声“喏”,麻利换好京师屯所的戎服,先后下了马车,混入接应的人群中。

折戟目送几人离去,方解下马缰绳,取出车中备好的酒坛,将酒水泼在马车上,点燃火引。

火舌窜起,折戟将燃烧的马车推入阎王山脚的深沟中,灭了踪迹。

他牵着马匹站在夤夜的黑蓝雾气中,目光投向京城的方向,高大沉默。

长夜将尽,但腥风血雨并不会就此停息,一切才刚开始。

……

虞灵犀太过担心宁殷的处境,睡得极浅。

是以宁殷刚启动机关将她藏入密室,她便醒了。

她伪装得很好,没有让宁殷察觉。直至密室的墙再一次合拢,四周悄寂,她才敢于晦昧的昏光中睁眼。

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她克服对密室的恐惧,强迫自己不要睡去。

而后一声极轻的嗡声打破了静谧,似乎有什么东西钉在了密室与雅间相连的那面墙上。

虞灵犀竖起耳朵,很快听到了打斗声。

她悄然坐起身来,望向墙壁的方向,那阵极轻的噼里啪啦声让她觉得心惊肉跳。

宁殷在做什么?

他在独自面对些什么啊!

最初的慌乱过后,虞灵犀很快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有人要剪断宁殷的羽翼,拔去他的爪牙,光是逼他杀两个心腹是不够的。那些人定然会回来,试探宁殷是不是真的没有了幕僚党羽庇护。

而试探的的最好方式,便是出其不意的刺杀。

宁殷只能隐忍,一直忍,直到对方彻底打消疑虑……

黑暗中的无助与心疼如潮水般涌来,虞灵犀的指尖发冷,咬着唇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隐约的声响停了,然而密室的墙没有再次打开。

外面一阵令人悚然的死寂。

虞灵犀又坐了会儿,实在担心得紧,便赤着脚轻轻下榻,小心翼翼地走到墙边,摸到了最边上书架后两个透风的小孔。

她将脸贴在墙上,顺着小孔朝外看,只见屋内已是一片狼藉,地上凌乱地插着几支羽箭。

宁殷背上洇出一大片猩红色,那鲜血不断扩散的中心,冒出一点森寒的刀尖。

一把薄如秋水的匕首从前而后贯穿了他的左肩,再往下一寸便到了心肺的位置。

虞灵犀的心也像是扎了一刀,汩汩淌着鲜血。

她总算知道,为何前世的宁殷身上有那么多浅淡的陈年旧伤,随便拎一条出来,都能要去普通人的大半条命。

外间,宁殷单手握住匕首,于是虞灵犀便眼睁睁看着那抹刀尖从他身体中隐去,抽离,带出喷薄而出的鲜血,溅在地上像是一束灼然的血梅。

宁殷连哼都没哼一声,麻木且熟稔地,以牙咬着绷带包扎了伤口。

他把脏了的衣物踢至角落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