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马车行得很慢,虞灵犀裹着嫣红的斗篷,兔毛领子衬得她的面容精致无双。

马车忽然咯噔一歪,虞灵犀撞在车壁上,胳膊生疼。

“怎么回事?” 虞渊问。

侍卫检查了一番,答道:“回大将军,是车辋崩坏了。”

中途坏车,乃是不祥之兆。

虞灵犀蹙眉,心中莫名不安。

她想起了前世记忆中,这个年底会发生的巨大变故,每一日都如履薄冰。

虞渊的面色亦凝重起来,见车辋迟迟修不好,便抓起披风道:“宫宴不可误了时辰,我先行入宫,若车轮修不好,便让青霄送你回去。皇后和薛家那边,我替你告个假。”

虞灵犀想了想,提醒道:“近来恐有变故,万望阿爹小心。”

“爹知道。”

虞渊弃车上马,扬着披风猎猎朝宫门赶去。

修车的叮当声响起,虞灵犀独自在车内坐了会儿。

她先前托唐不离送出的请帖和灯笼,却并未收到半点回音,也不知宁殷看出她的暗示不曾。

按照前世的记忆推演,宁殷血洗金銮殿、杀兄弑父亦是这年岁末的事,距离如今不过一月之遥。

可惜,她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七日之后,便是她的婚期。

若是幸运,在尘埃落定之后,兴许虞家能为她换来一纸和离。

或许这便是篡改命运的代价,未必事事都能如意。

正想着,忽闻马车又是一阵哐当倾斜。

沉默了片刻,外头传来侍从小心翼翼的声音:“小姐,另、另一边车辋也坏了。”

“……”

虞灵犀今日的妆扮不适合骑马,现在在去寻车轿已是来不及。

何况她正好懒得入宫虚与委蛇,便道:“归府吧。”

宫中。

帝王祭天,冗长的祝词祭文过后,百官及命妇贵女、世子王孙等分成两列,于紫英殿入座酬乐。

虞渊看了眼,薛家的人也没来。

据说薛右相因为薛岑被抓狎妓之事动了肝火,告假在家养病,不曾赴宴。

在回想起最近的动静,虞渊思虑颇沉。

殿前,虞辛夷一身百骑司的戎服,背负良弓箭矢,护卫一众内宫妃嫔的安危。

见到虞渊阔步入席,她朝后头看了眼,问道:“父亲,岁岁呢?”

“马车坏了,许是赶不及宴饮。”

虞渊三言两句解释清楚,又告诫道,“今日值守宫门的禁军有些眼生,你当眼观六路,切不可马虎大意。”

“女儿省得。”虞辛夷道。

虞渊一走,便听一个清爽的少年音传来:“虞司使!”

虞辛夷一听这个声音就忍不住想翻白眼,转身一看,果真是南阳小郡王宁子濯。

“小郡王。”

虞辛夷只好抱拳行了个礼,这少年素爱招猫逗狗,这样热闹的宫宴定然是不会错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