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洒了个空,茶水顺着手指淌了一臂,洇湿了袖口。

她欲寻帕子擦拭,却被宁殷握住手腕。

“喜欢住哪座宅邸?”宁殷问。

虞灵犀扑簌着眼睫,下意识答道:“就这座吧。”

这处宅邸是前世摄政王府的雏形,楼台亭阁都有熟悉的影子,生活在这,她总觉得能弥补许多缺憾。

宁殷没说话,只垂眸俯首,一点一点认真地将沿着她的指间往下,将茶汤吻舐干净。

初春阳光和煦,他英挺的侧颜镀着一层浅淡的暖光,看上去安静而又俊美。虞灵犀蜷起了手指,任由酥麻沿着手腕漫遍四肢百骸。

……

宁殷最近突然忙碌起来,这几日早出晚归,虞灵犀连与他碰面的次数都少得可怜。

偶尔路过廊下,会看到官吏和侍从搬着一箱一箱的东西往里走,似是准备布置什么。

宁殷……打算什么时候娶她呢?

兴许得入秋吧。

虞灵犀掐着日子猜想,皇子大婚至少得提前半年准备,等一切礼节齐全,应是丹桂飘香的时节了。

秋天也很好,前世她被送到宁殷的身边,就是在初秋之时。

二月十七,清晨。

虞灵犀迷迷糊糊醒来,在榻上翻了个身,而后滚进一个硬实的怀抱中。

她抬手摸了摸,忽的睁眼,撞见一双墨黑清明的眼眸。

“宁殷?”

虞灵犀眨眨眼,有好些时日醒来时不曾见过他,一时以为自己尚在梦中。

她睡眼惺忪的样子有些媚,眼尾钩子似的撩人。

宁殷眸中晕开幽暗的笑意,伸指碾了碾她眼尾的小钩子,轻声道:“起来,用过膳本王送你回虞府。”

“回虞府?”

小疯子今天是转性了?

虞灵犀梳洗用膳毕,带着满腔疑惑登上了宁殷的马车。

王府门前,几名侍从正在撤下旧宫灯,换上簇新的红灯笼。

宫婢们井然有序,捧着烛台绸缎等物来来往往。

虞灵犀还未看仔细,宁殷便放下车帘,将她的脑袋轻轻拧过来,直至她眼里心里只看得见他一人。

虞灵犀也挺想爹娘的,可又舍不得小疯子,眨眼笑道:“突然大发善心送我归府,就不怕将来会想我?”

“岁岁未免高估自己了。”

宁殷弯出一抹极浅的笑意,意味深长道,“一天而已,我还是等得起的。”

“一天?”

虞灵犀总觉得他神情捉摸不透,不知又在酝酿什么坏主意。

但很快,当马车停在虞府大门前时,虞灵犀总算知道那句“一天”是何意思了。

虞府上下热闹无比,虞辛夷亲自指挥仆从将红绸花挂在正门的牌匾上,不时后退端详道:“歪了,再往左一点。”

见到妹妹从静王府的马车上下来,她叉腰笑道:“岁岁,回来了?尚衣局把吉服和凤冠送过来了,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