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龙牙山石壁,应该都被源煞所布满,真正的煞气凝聚,应该不是雾状棉絮,不是气态,而是水滴,甚至可能是凝固的结晶,这样的一颗结晶,掌握在东皇的手中,会带来比铁骑冲杀更大的灾难。

他是一个彻底的毁灭者。

而唯一能够制裁东皇的,就是两千年前,就站在黑暗对立面的那个人。

田谕望向母河的方向,喃喃道:“乌尔勒……”

……

……

“嗖” 的一声。

东皇的面前,多出了一道漂浮的黑袍身影。

宁奕也披着黑袍,只不过他的袖袍之间,溢出清脆的噼啪声音,灼目的雷光,神性,剑气,映照得他面颊时而发白,他的身上没有东皇那样的阴翳,更像是一道纯粹的光。

两人之间,相距不过半里,却像是隔着一道天堑。

高空凛冽的风气,吹动东皇和宁奕的衣袍,鬓发。

两人身下,是互相厮杀的铁骑,东皇的“旧部”那些从不知名黑暗之中爬出的古老铁骑,数量源源不断,只要那团源煞黑雾未曾散去,这些铁骑似乎便不会穷竭,而母河的战力已经倾巢而出,漫长战线之中,已经有溃败的趋势。

一道泾渭分明的分水岭。

黑与白。

暗与光。

“我已经……赢了。”东皇看着宁奕,一字一顿,声音愈发宏大,道:“到了现在,你还能像之前那样,以为自己象征着光明吗?你看得到西方边陲那些人现在愤怒的神情吗?乌尔勒,到了现在,你还觉得……自己当初没有做错么,母河没有做错么?”

他看着宁奕,像是看着当初那个戴着狮心面具的男人,此刻像是回到了两千年前,脑海里浮现的,是在天神高原厮杀到最后的画面。

当时那个戴着狮心面具的男人,居高临下,对着自己宣布着他的胜利。

而现在情况反了过来。

东皇笑了起来,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下,前赴后继的死去的人,那些被自己铁骑埋葬的生命,被吞没在源煞的洪流之中,复仇的快感填满了胸壑,现在他更想要看到“乌尔勒”的受挫。

然后他抬起头来望向宁奕,想从对方眼中看到痛苦。

然而并没有……宁奕的眼神深处有着诸多遗憾,知晓了前因后果之后,他便一直沉默。

那团悬浮在所有人面前的源煞气息,还在倒映着这里的景象,于是宁奕沉默,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沉默,这位在母河青铜台一战“天神下凡”的年轻人,被符圣,白狼王,认为是第二个“乌尔勒”的年轻人,在东皇的语言之下,已经无法开口,无法还击。

这样的一幕,已经印证了东皇所说的事实。

在西方边陲,更多不愿相信的人民,神情苍白,心神受挫。

大雨摇曳。

宁奕缓缓开口。

“母河错了。”

这四个字,如雷霆一般落下,宁奕说出口的声音很轻,落在王帐这些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