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公孙在莲花道场的出现,裴灵素将军府遗嗣的身份不曾暴露,就不会被判刑,也不会有后来的入宫,烈潮……

面对顾谦的眼神,宁奕既不躲避,也不迎合,只是平静的对视一眼,然后更加平静的

挪开,轻轻嗯了一声,“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是非黑即白,不是敌人就是朋友……徐藏告诉过我,杀人一定要赶尽杀绝,我当时没有学会,自然要交学费。”

裴灵素轻轻啜着茶水,并不言语,在这种场合下,她好像又变成了天都皇城里那个沉默寡言的小丫头,只需要负责安静的听就好了,春风吹过湖面,掀起层层水波鱼鳞,披着黑色披风的女子身影倒映在身后的水面上,被揉碎重组之后……像是一个安静的小猫。

她认识顾谦,虽然记性很好,但是跟宁奕一起走过的岁月里,她不怎么记人,只记得对自己好的,还有对自己不好的……但有一点她觉得宁奕说的很对。

这个世界上,不是除了黑,就只剩下白。

还有那些容易被忽略的“颜色” ……就像是她不会去记住那些既不对自己好,也不对自己坏的人,这才是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

莲花道场的暴露,是一连串的“因果”。

这串因果的起源,就是安乐城放走的那个马匪。

“天都行,大不易。”

宁奕放下手中的茶盏,措辞一二,道:“很多事情,没有顾谦,也会有刘谦,于谦……总会有一个人做出与你手头性质类似的事情。”

顾谦拿着被茶水捂热了的双手,用力揉了揉面颊,总觉得这两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好像是天都城里很出名的两位卖艺大师。

他摇了摇头,“你从妖族天下回来之后,果然不一样了……”

宁奕伸出一只手,按在桌上,两把古伞放在桌案之上,一青一白。

不断有涟漪波纹荡漾开来。

细雪和张君令的青伞伞骨,产生了某种感应。

宁奕沉声道:“张姑娘,解释一下,这把伞的由来?”

一直沉默饮茶的张君令,眼前覆着白布,“我在昆海洞天闭关之前,师父把这把伞交给了我,说是一位故友,代为保管……”

袁淳先生的故友。

宁奕和丫头对望一眼。

山主陆圣!

蜀山的山主陆圣,下山云游四海,自此便失踪五百年,一直了无音讯。

陆圣留在这人间的,就是后山的一纸符箓,两把伞剑。

完整的细雪,在师弟东岩子手上。

而“红烛”,则是剑骨被抽离,被抽离杀意的伞身送给了楚绡,当做信物。

如今,完整的两根剑骨,彼此之间生出了感应……隐约有风声呼啸,随着宁奕和张君令各自的推掌动作,两把压制杀意的伞剑彼此靠拢,之前厮杀激烈的氛围缓缓冰雪消融。

“刺啦——”

一张张符箓被无形之力作用弹开,如刀片一般从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