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立了根大扫帚, 她没注意, 不小心碰到了,倒在地上“砰”的一声。

屋里瞬时传出声低哑的呵斥:“谁?”

宝宁张张口:“我是……”

宝宁刚说了一个字,裴原抓起床头的杯子就砸过来:“滚!”

宝宁听见破空声,下意识往旁边侧了一步,眼睁睁看着杯子砸破窗纸,又擦过她鼻尖前一寸的地方,成一个漂亮的弧形落进雪里。

宝宁呆在原地。

屋里没声音了。

过了好一会,宝宁终于鼓起勇气,从被砸开的窗户洞里瞄了一眼,正对上裴原冷厉的眼,防备、厌恶。

“再不滚,信不信老子一掌拍死你?”

宝宁吓得又将脖子缩了回去。

她是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嫁给一个残废的,也知道裴原脾气一向不好,但实在没想到他竟然恶劣成这样。这么看来,窗纸上原来的洞,或许就是他用什么东西给扔破的。

怪不得那会儿翠芙离开的时候,神情如蒙大赦。

宝宁抬头看了看天色,约莫未时了,她只在早上起来后吃了半个包子,早就饿得不行。

要不先去做饭吧。裴原再凶,总要吃饭的,等待会送饭的时候,再和他好好聊聊,或许他的抵触会少些。

但是,厨房在哪里呢?

宝宁在原地转了圈,实在没看到哪个像是厨房的东西,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两个茅草屋,还有院角处,一个很低矮的小房子,应该是茅房。这院子太空旷了,冷风吹过来一点阻碍都没有,宝宁冻得打了个喷嚏,朝着另一间房走去。

她本以为这是翠芙的房间的,没想到进去后别有洞天。

约莫七步长、八步宽的小地方,一半是土炕,另一半竟是个简易的小厨房!

屋里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就一张瘸了腿的桌子,一把摇晃的椅子,还有灶台上的一个锅。

但即便如此,屋里还是显得拥挤不堪,不仅黑暗潮湿,闻着还有股很大的煤烟味儿。

炕上是胡乱堆叠的被子,枕头被推到了地上,还有几件女子穿的衣裳,肚兜和襦裙,搭的到处都是。

宝宁想,许是翠芙走的太着急,从被子里爬出来,穿上衣裳就走了,剩下的东西全都没要。虽然也并没剩下什么值钱的东西。

宝宁抬手在鼻子下扇了扇,这味道太呛人,她也顾不得冷了,将门窗都打开,通了通风。

午后的阳光洒进来,屋里一下子就有了些明媚的感觉。

宝宁长舒了口气,觉着舒服了许多,开始着手整理东西。屋里并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过是翠芙丢下的那些衣裳杂物,很快就归拢到了一起,放到了洗衣篮子里。她的嫁妆箱子还在院外,宝宁想着晚上时候再整理那个,先将饭做好,给裴原送去再说。

翠芙许是知道她今天准会来,连午饭都没做,炕也没烧。

灶里一点火星都没有,锅里残留着上顿吃剩的残渣,看样子像是玉米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