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原的眼睛,他好像就要哭了似的,眼底血红血红。

宝宁郑重地答:“我知道的。”

裴原也意识到自己现在样子过于狼狈丢人,他偏头咳了两声,又变回以往冷脸样子:“说的正经事,严肃一点。”

但没坚持过两个喘息,又笑起来:“不严肃,不严肃了。”

“宁宁,我今天真的很高兴。你愿意接纳我了。”裴原抱着她站起来,在屋里四处望了望,最后将她放在了桌子上,他在前头蹲下,“这样吧,你来坐到我脖子上,咱们再骑两圈大马,庆祝一下。”

宝宁失笑:“这算什么庆祝。”

“骑大马的都是小孩子,你就是我的小孩子,可以任性一些。”裴原回头,“不喜欢吗?”

宝宁努努唇,想了一会,诚实答道:“喜欢。”

裴原笑了。

宝宁摇头:“但你现在腿上有伤,过几天再骑马。”

裴原道:“可是我今天就想让你高兴一些。”

“这样吧。”宝宁给他出主意,“你往后退一些,张开手臂,用最温柔的语气对我说,来抱抱。”

裴原果真听了她的话。

宝宁想,在感动时候的男人真的不一样,若放以前,他死也不会做这样举动的,说不准还会觉得丢人,觉得娘们唧唧。

宝宁看着裴原往后退了三步,正好站在轩窗底下,明亮的太阳光照在他身上,他也在发光了。

“宁宁过来,让我抱抱。”裴原张开手臂,眼底的神色是极温柔的,“我都想死你了。”

宝宁笑起来,跳下桌子扑进他怀里:“你怎么给自己加词儿呢!”

“有感而发。”

……

晚上时候,刘嬷嬷明显感觉到,四皇子和四皇子妃之间的关系不太一样了。

他们原先感情就很好,但今天好像更好了点,四皇子的眼珠子恨不得黏在夫人的身上。

他坐在墙底下捣鸡蛋壳,神色看起来有点不耐烦,嫌这活墨迹琐碎,但眼里有光,很亮。

宝宁坐在他身边洗杏子,准备做杏干儿,抽空看眼裴原手里罐子:“不行,不够碎,你好好弄。碾成粉齑子,我要拌到花土里,这样花才能长得更壮。”

“不知道你哪里寻摸来的歪招,是不是故意折腾我呢?”裴原瞟一眼旁边晒干了的蛋壳,堆成一堆,至少五十个,脑门上青筋直蹦,“这一个个的得弄到什么时候去,再说了,你那几朵破花,长再壮有什么用,比我还壮吗?比我好看吗?竟弄些用不着的事儿。”

“你抱怨归抱怨,手上的活儿不要停。”宝宁把杏子上的泥搓了又搓,放到一边盆子里给刘嬷嬷去核儿。

现在六月末,杏子又黄又大,腌成杏干,秋冬时候也能吃,又酸又甜。尤其冬天生碳炉,可以在屋里焖肉,吃肉后吃果脯,很解腻。

裴原道:“那么多下人,你把这些壳儿分出去一些,一起弄。”

“那不行,他们都没你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