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画那瘦削的肩膀,僵硬着开口:“你不必介怀,只当是……从没在这儿见过我。我与摄政王府的恩怨有些年头了,且与你无干……”

青持有些忐忑,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瘦小的女子是传说中的帝王师司空的徒弟,忠烈后,帝师徒,是父皇明里暗里都已经表示过的他要娶的人。只是他青持此生在世二十六载,放在心尖的人,是那个嬉笑游江湖的宁锦,那个眉眼哭唇边笑的宁锦。在上次最后一次碰面之前,他都是不打算做反应的,可她最后说的一番话却……让他很多年不曾有过波澜的心狠狠揪了一把。她认识宁锦,她……

宁锦爱笑,青画却大半时候冷着一张脸;宁锦的眼清澈如清泉,青画却是迷蒙一片,不知是傻还是蛊惑。明明,是没有任何相似的两个人,他却不知道为什么记挂在了心上。

他好静,不善言辞,除了一柄剑,他不知道去验证很多事情。就像此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青画瘦削的身影在夜晚的寒风中孤立在树下,一如盘桓在他梦里很多年的那个人。

他握紧了腰上的佩剑,轻声道:“你不便在这里久留的。”这里虽然是个荒芜的地方,可是外头的守备却出乎意料的严格,她的确不该在这儿久留。

“嗯。”

青画不知道,除了应声,还有没有第二种开口的可能性。她转身看了一眼那张树下的小榻,那张小榻经过风吹雨打,早就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了,更不用说当年装三月芳菲的瓷瓶。她呆呆看着,青持也在看那张小榻,眼神之缱绻,让她心头颤了颤,宛若掉进了云絮里。

她当然认得这眼神代表着什么,当年的宁锦就是这样跌在墨云晔这泥沼里,可宁锦却始终没看见宁臣。

青画几乎是狼狈而逃:“我、该回去了。”

青持垂眸道:“万事小心。”

青画是急匆匆离开破院的。离开的时候月亮已经上了柳梢,荷花池畔的水里也映衬着一轮微波粼粼的月。一路微风浅浅,灯火衬绿柳。青画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方才的事只在她心底留了个余韵十足的颤音。她沿着湖畔走了半盏茶的功夫,才走出了那片荒芜的地方。不出所料的,刚才等在湖边的静儿悄儿已经不在了。

寂静的湖边只留下清风徐徐,还有一个人影。

青画停下了脚步,那人影已然转过了身,发现了她。他提着一盏灯凑近了青画,青画也借机看清了他――是个熟人。确切的说,是个上辈子宁锦的熟人,半个仇人。

洛扬。

他位列将军,是墨云晔的左膀右臂,还是秦瑶秦易的结拜义兄。墨云晔这摄政王之位得来可少不了这位将军的功劳。假如说要向墨轩证明诚意和能力,这洛扬是最佳的选择。

见着青画,洛扬迟疑道:“品香郡主?”

青画朝着他憨憨一笑,稍稍向前迈了几步,一个踉跄噗通一声栽倒在了路上――王府后园的递上是青石铺的砖,但湖畔却零星遍布着碎石子,她这一跤,手上出了点血,疼得有些紧。

“郡主!”洛扬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