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 让她支撑着身子的手也跟着不住地颤抖。她看不见东西听不见声响, 所有的感官就只剩下剧痛。

青画知道自己在发抖,也许是动作太过剧烈,到末了她只剩下了喘息的力气。她死死撑着手紧闭着眼睛不肯放弃,这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她身体底子差,她知道这一放松,很可能是晕厥过去。而现在墨云晔在房里,他还没说书闲怎么样,她不能……

一抹微凉润滑贴上她的后颈。

继而是手腕被凉透的手抓住了,轻轻一牵。

有一股柔韧的力道把她按回了床上。

“躺好。”有个温润的声音这么说。

青画没了力气,只能狠狠咬下自己的嘴唇,强迫自己睁开眼――墨云晔的眼近在咫尺,略略噙着一抹润色――就是这一抹润色,让她从手心凉到了后脑勺,彻头彻脑的冰。

墨云晔的眼里闪过的是复杂,他犹豫了片刻才缓道:“青画,你没告诉我,十岁之前……你在哪?”

“……宫里。”

“那,司空为何专程去‘收徒’?”墨云晔轻声笑,“你以为帝师司空十数年不涉足宫闱,会真的去赴区区一个宫宴,嗯?”

“无可奉告。”青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紧了嘴唇移开视线。司空当初为什么会出现在宫里她的确没有深究过,但是无论他是抱着怎样的目的,这都轮不到墨云晔来过问。

墨云晔久久没有开口。青画只见到他绛紫的衣摆轻轻动了动,划过一个踟蹰的弧度,片刻后是他的几乎轻不可闻的问话:“你我非得为敌?”

青画累极,脑海里混沌一片,她睁不开眼,听不见多余的声响,只能奋力抓着自己的身下的一方被褥。到末了,连这丝力气都消失殆尽了。最后的最后,她只听见墨云晔略显诧异的声音:青画?

青画,你我非得为敌?

***

青画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不知何时敞开的窗户外有虫鸣鸟叫,声声入耳。记忆中站在床边的墨云晔早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丝淡淡的花香从窗户外头攀爬进屋子,淡淡的雅致。花香之中还混着一丝别的味道,似乎是补血的药草味。

青画发现之前挣扎撕裂的伤口已经被人包扎过,房里的雕花木桌上多了个陶瓷罐,显而易见的,药草味就出自那儿。

屋子里静悄悄,空无一人,两个侍候的宫女都没有。她躺在床上思量了许久,才慢慢支起身子,咬咬牙从床上下了地,一步一步靠近桌子。这诡异的安逸让她心慌,这个时候,闲庭宫里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侍候的人进房呢?书闲在哪里?采采呢?桌上的药是谁煎的?墨云晔……到底有没有对书闲做什么?

从床到桌子只有短短的几步路,青画走得有些费尽,等到她安安稳稳坐上桌边的椅子的时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待到缓过气来,饥渴就一丝丝蔓延开来,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拿过陶瓷罐闻了闻,仔仔细细查看了,斟了一杯灌了几口。苦涩的滋味渐渐在舌间弥漫开来,她咬咬牙又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