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并不是戏言,青持娶了忠烈之后的确能让他取得青画父亲的一帮出生入死的武将兄弟的扶持,让他的江山更加稳固。所以她才不辩解,任由这太子妃的名头在“青画” 头上扎根发芽。只是,她从来没想过,完婚二字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被提起。

与青持完婚,与宁臣……青画发现自己肩头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这疼痛传到身体的其他地方又成了针扎一样的彷徨。她慌乱地移开视线,“青持,我还没报……”

青持弯腰抓住了那只死死揪着衣摆的手,把她的指头一根根轻轻掰开来,放到了手心,他说:“锦儿,我们相识十二年了。”十二年,她心里藏着的那些弯弯曲曲的小心思,他怎么可能看不透呢?

青画低头看了一眼被挪了位的手,想了想,没有抽回。

青持淡笑,犹豫片刻伸手点了点明显还慌乱着的某个脑袋,很轻却很执着地把那只手握紧了才抬头,“你心虚的时候,总是改不了揪裙摆的坏脾气,这习惯以后记得改改,被人看穿了,不好。”

“……青持?”

“你不喜欢芭蕉味儿,你睡久了会头痛,你常常爬墙的时候上得去下不来,你耍小心思的时候总是会握着拳头,你染了伤寒的时候不用吃药直接睡上三天就会好……锦儿,这些,墨云晔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你追着他跑的时候不曾回头见着过我,现在呢?”

现在呢?青画没来得及回答,因为采采跌跌撞撞地闯进了闲庭宫后院,匆匆禀报,“郡主,墨王爷和瑶夫人求见。”

距离验兵典正好半个月过去,今天正好又是七月流火发作的日子。青画对墨云晔的来意了然,冷冷地勾起一抹笑。她想立刻出去见他们查看情况,却被青持拉住了手腕。她回头,对上青持微显执狂的眼,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被一股柔韧的力道牵进了一处温暖的地方。肩膀被环了一圈,带了一丝丝的颤。她只花了一刹那去适应,继而闭了眼。

青画不是没有碰过青持的怀抱,只是……没有单纯的被拥过。他的身上有一丝草香,很浅很轻,却让人心安。

“青持……但求一试。”最后的最后,是他的气息在她耳边缭绕:青持但求一试,他是这么说的,这份卑微让青画心酸得想哭。但求一试,短短四个字,出自一国的太子,他究竟放弃了什么,得到了什么,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

“好。”

青画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飘散开来,连自己听着都有几分不真切。

青持的手僵了几分,他沉默半晌,缓缓地笑开了。

闲庭宫的前厅内,墨云晔和秦瑶已经久候。采采早就准备的清茶只有墨云晔端了,秦瑶坐在座上一动不动,大概是被七月流火吓破了胆儿,不敢动闲庭宫的东西。她的脸色泛着青黄,一副吃了不少苦头的模样,一双明眸成了鱼目,定定地停留在厅上一处画屏上,连青画已经从侧厅进到前厅都没有觉察。

墨云晔发现了青画,他抬眸一笑,轻轻合了手里的折扇,“郡主有礼。”

“王爷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