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霎时停滞,不仅是嗓音,就连风声,芦苇声都停滞了,气氛沉寂到了让人心慌意乱的地步。

“你是来送死的?”

竹屋的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来,沙哑无比的声音让青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是。” 青画勾起一抹笑,一步踏进了竹屋。

出人意料的,竹屋里是一个雅致至极的世界。墙上挂着几幅字,几个画卷,屋子里一张竹桌,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在竹屋窗边站着个白发苍苍的女子,一身白衣,纤尘不染。

“好大的胆。”那人冷声笑,回头对上青画的目光。

青画在那一瞬间看见了她的真实面目,她本来以为她已经是个白发苍苍老者,但没想到她只是长了满头的白发,她的脸是三十上下年轻女子有的,配着她苍老的声音显得格格不入。

“你是甘苗?”青画抬眼问,悄悄握紧了手里仅剩的那包□□。她已经不用听她回答就几乎能肯定她就是甘苗了,这世上被称作高人的人很多,但真正是童颜鹤发的高人她却只见过司空一人。这女子是第二个,向来也只有与司空齐名的甘苗才能配得起这副容貌。

“司空的徒弟?”

甘苗不答,只是用讥诮地目光仔仔细细扫过青画,从眉眼到腿脚,没有一处落下。到末了她轻笑一声,淡道:“吊着命的病秧子,司空可真舍得下本。”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青画皱眉。

甘苗娇笑,“你居然不知道?司空什么时候成了施恩不求报的好人了?”

苍老的声音在竹屋里回荡着,一遍一遍不绝于耳。青画听得心里渐渐起了慌乱,她知道自己不该相甘苗这蛊惑人心的话,可是……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从小到大,她的的确确是个吊着半条命的病秧子,不管是用毒还是用蛊,她都学得异常艰辛……前阵子她的身体更是到了随时都会倒地的地步。只是这一切都结束在某一次晕厥之后,从那以后,不管身体再差,她都不至于垮掉……这其中说没蹊跷,连她自己都不信。

“仔细瞧了,原来是个美人胚子,难怪司空挂在心上。”甘苗的笑变了味儿,她缓步走到青画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娇嗔,“可惜呀,他这番牺牲,不过是为我做嫁衣。”

青画遍体泛冷,“你……到底想说什么!”

甘苗巧笑着凑近她:“司空把他养了十五年的保命的蛊给你续命,你居然不知道。”

青画的呼吸一滞,再也没开口。她的心里已经乱作了一团,很多早就淡忘的记忆渐渐涌上心头,再见司空时他的愤怒,那日醒来时他笑着说肯定不会有大碍了的神情。她一直以为是他医术了得,却没想到,他是把他十几年的心血给……

“你的身体还真是万药养,倘若去了脑袋,会是最好的……”

青画忍不住战栗,甘苗的手指冰凉,划过她的脸上引得她一阵阵的鸡皮疙瘩。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倏地退后想走――只是,来不及了,她回过头的时候发现门上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