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之间的关系已经很微妙了。彼此私底下依旧会像上一世那般称呼婶婶和越儿,可是当着别人的面,自然是不行的。这辈子和上辈子又一切不同,各自有各自的路要走。

自从孟聆凤出现后,沈越的神情一直是疏离淡漠的,此时他对阿烟轻笑了下:

“我要回燕京城。”

齐王出事了,齐王府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他要回去。

阿烟陡然意识到了什么,是了,齐王的阿媹郡主,正是沈越没过门的妻,齐王府出了这种事儿,他怎么也该回去帮着阿媹郡主。一时不免想起,这阿媹郡主如今十三岁了吧,再过两年,也是能成亲了。

阿烟抱紧了怀里的糯糯,对沈越温和地笑道:“谢谢你,越儿。”

沈越凝视着阿烟,半响后目光落在她怀里的糯糯身上。如今糯糯被一个由阿烟的大髦改成的斗篷拢在那里,小脸儿都没露出来,想看都看不到的。

他垂下眸子,用一种疏离的声音道:“夫人,这辈子我们本没什么牵扯,只是沈越终究念着夫人往世的大恩,如今沈越一路相护,就当偿还了前世之债,从此后,我们再无瓜葛!”

阿烟微怔,还没来及说什么,沈越调转马头,扬起鞭子,策马而去。

春日里草长莺啼,柳絮飞舞,他坐在马上,单薄而纤弱的背脊挺得很直,在那漫天柳絮飞舞中渐渐远去。

遥远的山那边,本该是鲜嫩的黄绿色在那烟尘之中融化为朦胧的灰色,很是轻淡,犹如水墨画中随意抹过的一笔。

而他原本清晰的背影,也终于化为这朦胧灰色遥遥青山中的一个小点,最后终究淹没在其中,再不复见。

不管前世曾经多么的生死相依,今生今世,这个少年留给她的只是一个浅淡而遥远的背影。茫茫人海之中,缘分就是这般浅薄,沧海之中两只小舟纵然一时搁浅,也只是短暂的相聚,最后终将笑一笑,擦肩而过,从此后互不相欠,各奔幸福。

阿烟的身旁,孟聆凤打马走近了,皱眉望着远处已经看不见的沈越:

“没想到这一次倒是这个人帮了大忙。”

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沈越必然是救了阿烟护了阿烟的,她看得清清楚楚。

阿烟品味着刚才沈越所说出的那般淡漠的话,低头凝视着怀里的女儿:

“是,这一次是他保护了我照料了我。”

孟聆凤自然不能明白阿烟言语中的意味,她只是以为这一次不是别人帮了阿烟,而是沈越而已,于是便爽朗地笑道:

“你别怕,这不是我来了么,我既然来了,自然会好好照料你的!”

甩了甩鞭子,她略带霸气地表示:

“想从我手里抢人,天王老子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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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孟聆凤对于自己是继续寻找齐王,还是带着阿烟回去见萧正峰还有些犹豫的,可是如今成洑溪却派人传来了消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