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之稽,可笑至极!”

说着,他咬牙抱拳,对着高高在上的德顺帝,对着自己昔日的三皇弟一拜,切齿道:

“皇上,今日之事,望请明鉴,若是单单凭这两位小人之言便定我通敌卖国之罪,我刘栔湛不服!便是九泉之下,我也要奏请西归的父皇,请他老人家评判一番!”

德顺帝闻听,却是冷笑:

“刘栔湛,我且问你,你往日南征北战,所向披靡,从无败绩,如今又为何败在你的舅父贺骁云之手,这是为何?你敢说不是因为你顾念亲情不忍杀他吗?当日先帝尽数斩了贺骁云家眷三百二十一口,又诛了贺家九族,当年你的母妃也是因此而死,你敢说这些年来,你不曾有丝毫怨言?不曾有半分怀恨在心?你敢说你对父皇毫无芥蒂吗?”

一边说着,他一边挥手,却见一旁的大理寺卿竟然捧上一些信函,一封又一封。

德顺帝将一封信函扔向齐王:

“这是你的亲笔书函,是你通敌卖国勾结叛贼贺骁云的证据!”

齐王面无表情地拾起信来,却见上面白纸黑字,果然是自己的笔迹,而上面的话语,自然是足以诛他九罪的罪言。

成洑溪皱眉,上前,接过那信函,试图从中找出破绽。

齐王的手微微颤抖,冷沉沉的双眸直直地盯着宝车上的德顺帝,帝王威仪,高高在上,往日是不能轻易仰视的。

可是如今,他一双锐目冰冷而嘲讽地望向这个昔日的三皇弟。

耳边,成洑溪低声道:“这是伪造的,我可以证明这是伪造的信函。”

齐王唇边扯起一抹凄冷的笑: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今日既然皇上要我死,那成公子便是为我找出一百个理由辩解,他也不会信的。”

意欲杀人,何患无辞!

只要他一死,身后诸事还不是留予他人涂抹。

书写史书的笔,是握在史官的手中,而史官却是领着德顺帝的俸禄。

德顺帝垂眸望着宝车下方的芸芸众生,斜飞的眸,高挑的眉,高贵而冰冷的神情,倨傲而冷然地道:

“将叛贼刘栔湛拿下!”

他话音一落,便有锦衣将士上前,腰间长剑已出,纷纷指向了齐王,一时只听冰冷森寒的兵器出鞘之声,听着让人齿冷。

孟聆凤咬牙,抱着大刀,就要上前。

可是一旁搂着怀中襁褓的阿烟,却感觉到了异样。

遥远的地方,有铁蹄阵阵,仿佛有大批兵马再向这里进发。

她皱眉,拉住孟聆凤,低声问道:

“这是什么声音?”

成洑溪侧耳倾听,忽而间望着这已经出鞘的锦衣将士,唇边泛起一点笑:

“看起来是萧将军来了。”

阿烟见成洑溪也这么说,心间顿时涌起狂喜,她和萧正峰分别了这么些日子,又经历了太多的事端,如今乍然听到能见到萧正峰,一刻有些惶恐的心顿时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