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 死的人太多了, 有些是不必死的。”

我听出他话语之中隐隐的悲悯,但却没有愧疚,他认为当年的事处理得不够圆满,杀了许多不该死的人,可是,整个事件他却认为理当如此,为什么?

如果是以前,我必会以为他因父帅不愿意站在他那边而动了杀机,可如今,我却有了一个以前万万不能有的念头,莫非君家当年真的有什么?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躺在床上的这几个月,让我被动地听他唠叨,才能让我更清楚地了解他,才能凡事往多方设想?

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问下去,也许过了几日真相冒头了,才能最终解了我心里的疑惑。

“玉,你在想什么?”夏候商道。

他最近老喜欢叫我不知所谓的小名。自从小七将他从小到大起给我大多数的诸如小肉包般的菜名叫了一次之后,他便有些魔怔了,总爱和小七比个高低,名字越叫越短,尾音袅袅,夹着一些缠绵之意,听了让人身上的寒毛根根而立……如果能立的话。

“想不到当年还有这样的真相。”

“康总管之死朝廷下了严令封锁消息,只将他当成普通商人遇害案件,所以并未传出什么风声,而失粮案也由明面转为暗地里调查,因恐牵涉的人太多,更兼是边境失事,如果当真给西夷铁骑可乘之机,那山海关失守,那可真是百姓极大的不幸。”

他委委而述,每一句话都有思索的痕迹,我知他不愿意告诉我真相,也许那真相是我不能接受的?

室内依旧燃着袅袅燃香,温暖清新,可不知道怎么的,我却感觉有寒意从门隙而入,直袭入被襟之间,让我身上发冷。

琉璃沙漏原是无声无息地落下的。可此时,我仿佛感觉到了那沙漏流动的沙沙之声,如有眼镜王蛇潜伏沙底,凭着脚步颤动声便露出嘴里毒牙,伺机而动。

“玉,你别担心,皇祖母下了令了,要我们查个清楚,该是怎么样,便是怎么样,绝不牵连。君家将镇守边疆多年,那功劳却是谁都不能抹杀的。”

我心中更沉,他说得虽是极为婉转,但语气之中的意思我何尝不明?

他只谈多年镇守之功,不谈其它,这更表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忽有些担忧,几日之后,事实当真如此,我该何去何从?

“有你在一旁盯着,臣妾很放心,对了王爷,臣妾既是外出花园才能见到光亮的,那么,臣妾想如果时常能由王爷带着外出的话,说不定好得快些呢。”

他松了一口气,语气却有些欢喜:“玉,你相信我?相信我没有骗你?”

“王爷对臣妾的好,臣妾怎能不明?”我对着他的时候,一直以来,假话说得是较多的,可这一句,却是发自肺腑。

“玉……我虽生于皇家,但从小就知道,皇家之事,十有**不能如愿,所以,从小我就不敢多有奢求,父皇母妃不来看我,我便独自一人玩耍,我以后的妻子,肯定也不会应我所求……母妃和皇祖母送我进山,既使我极不愿意,也只有接受了,你瞧,我已经学会不做要求了,只要让母妃高兴。皇祖母高兴,便罢了,所以,当皇祖母要我娶她们的时候,我只提了一个要求,正妃的位置,当留给你,因我知道,你不会在乎她们的,你甚至都不在乎我……那时你接近我,其实为了君家,但只要,只要你能做我一日的妻子,便好了,这么多年来,我总算达到了一个愿望……可我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你心中终有了我……玉,我很怕这一切是清早晨露,转瞬极逝……我知君家的事,你不弄个清楚,你绝不罢休的,但我只求你,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