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我只觉浑身依旧一点力气都没有, 只得任他抱着我, 靠在皮裘之上。

他用手抚了抚我的脸,轻声道:“对不住,让你受苦了。”

我笑了笑:“能为王子出一份力,是我的荣幸呢,何来受苦一说?”

他眼里有愧疚之色,低声道:“你猜出来了?她的母家虽大不如从前,可她的破绽太难找了,父王又相信他,我不得不选了此刻动手,在她以为我绝不会冒险的时候冒险,你放心,我早给你吃下了解药,伤不了你分毫的。”

我叹了一声:“我说过了,能为王子出一份力,是我的荣幸,就算在席上一不小心出了意外,可怨不得王子,只怪我运气不好。”

他果真是一位极会做戏的人,连铁参可汗都相信他对我一往情深,路途遥遥地从中原劫了我来,绝不可能拿我犯险,这才使他相信这一切皆是王后所为,也难为他了,一种作戏到这里,又是为我梳头,又是体贴入微的,想必一直护卫我们来此的兵士之中,早有可汗的人吧?

如此的手段,这样的谋略,如狼般的狠心,让我深深感觉,他这样的对手,只怕难对付到了极点。

感觉手上有一丝儿力气了,我便揭帘望着马车之外,远处深邃的天空挂着满天如碎钻一般的星星,虽有繁星满天,却是寂寥孤单。

身边的这人,身上虽有微微的暖意,却让我感觉有丝冷气从他身上渗到我的身上,依我看来,他从不做无谓之事,从不打无把握的仗,他想说千方百计将我劫持至此,自有他的目地,我对他来说,也有未被利用尽的价值,今日第一天,他便利用我达到其除去王后的目地,那么,他的下一步,却是什么?

手足的酸软少了一些,可脑中的困倦却还是无穷无尽地袭来,原经过了今日这场杀戮,我的头脑应该兴奋得睡不着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身边虽然有这位如狼般阴狠的人,我也依旧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竟依着车壁睡了过去。

朦胧之间感觉他冰冷的手指抚上了我的面颊,在我感觉,却如冰棱抚过,让我浑身都有些哆嗦。

醒来的时候,屋内有炭火升起的暖香味道,青纱帐顶,我有一阵间的恍惚,还以为自己依旧身处宁王府,但挂钩上展翅而翔的黑鹰提醒了我,原来,我却远在千里之外了。

才略一动,帐外就有人轻声道:“她醒了?”

“只怕没有。”

“王子在外等了好几个时辰了,要不,试着叫醒她?”

“不,王子叫我们不要打扰。”

“可她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

我已睡了两天两夜了吗?可我怎么感觉自己仅睡了几个时辰而已?听到乌木齐就候在外边,我更不想让人感沉我醒了。

可这两名侍婢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吃惊不小。

“她这样睡着对身体可不好,听我娘说,有了身子的人……”

什么,有了身子,谁有了身子?

我再也忍不住,坐起身来,向她们道:“你说什么?”

那两位侍婢当既跪倒:“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你老实说,谁有了身子!”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心中升起的,却是期盼与欣喜,既盼望她说的是实话,又盼望她说的不是真的。

“姑娘,您……您睡了两天了……王子不放心,就叫了大夫为您疹脉,一连看了十几名大夫,大部分的大夫都说,都说……您有了喜脉。”

“这,这是真的?”我喃喃地道,不自觉地抚着小腹,那里自然是平的,我身体里有了他的骨肉?虽远隔千里,我终于和他还是有了一些联系?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他,可这一瞬间,我却忽地感觉生活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