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回椅上扶额连连摆手,无力地叹气,“传令下去,近来禁卫军中要严加整顿军纪,先把这两个一起关一个月闭门思过再说。”

两旁的护卫依言而行,不一会儿,堂内清净了不少。

墨知箐面容憔悴地仰靠在椅背上揉了一会儿眉心,见一旁的绾玉只是面色寻常地饮茶吃糕,侧眸问她。

“绾大人,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小臣以为,左将军代替处理战奴营将士的事,应当还是要去知会一声君后。”绾玉淡淡地饮着茶,又拿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

“这倒是。”墨知箐喃喃自语,又忽的顿住猛然扭头看向她,“她们两个吵成那样,你就只在想这些?”

“……”

绾玉忽闪着眸子默了默,咽下那块糕点后又喝了口茶,然后扭头,“不,小臣其实也很好奇,君后成婚一年,为何迟迟没有诞下子嗣。”

“不是让你想这个。”墨知箐无言,哀叹一声拿起桌上的茶杯,沉默半晌后又忽的开口。

“且慢,你身为贴身女官为何也不知道…

所以贺宥容他身子到底行不行啊,不行要尽早补啊。”

她说至此处忽的呆滞,然后缓缓地扭头看向绾玉,“等等,该不会是…陛下她?”

“不可能。”

正在吃茶点的贴身女官断然开口,然后脸色黑了几度,“君后每次侍寝,她都要闹到破晓。”

——

夜云宫城的后殿,云伊儿正面色凝重地坐在垂落的帘幕之外,紧紧盯着巫医替坐在帘幕内的贺宥容诊脉。

“怎么样?”她见面前白发的大巫医神色冷凝地抬指从男子伸出垂幔的那段手腕上松开,连忙问道。

“他近来食欲不振,精神瞧着也不太好,阿容他常年行军身子极好,原是不会这样的。”

云伊儿掰着手指算,“上次我宫里用膳,他闻到鱼羹还皱着眉险些吐了,这般情况按理来说,会不会是…”

“陛下想问,君后他是否有孕?”大巫医收回手臂抬眸问她,魅人的眸子微微垂下。

“陛下,您上次问这个问题,还是在三个月前。

那次臣便说了,君后多年征战,身子被兵戈刑具伤得太重,再加上他出身外族,体内并无灵血与陛下契合,受孕本就极难。”

“那这次也是没有了。”云伊儿沮丧地低头,看见帘幕中原本紧绷静坐的那道身影忽的松了下来,一言不发地闭上了嘴。

大巫医见状,淡然的眸色微弯了一瞬,确认般发问,“陛下与君后此次春游,可是去过什么神降之所?”

“神降之所?”云伊儿疑惑地重复,摇了摇头,“我们并没有去参拜过什么庙宇,我们只是去了紫竹林,从花海绕去了西海的雪原,然后…”

她的眸子忽的一亮,“哦对,我们去看了雪原上的神山,那里不知为何突然下了大雪,很漂亮呢。”

“倒春降雪,天意神赐,便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