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厮布提起年幼的太子, 把他举在城垛上, “程千羽,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你难道真的不顾太子的性命了吗?”

“父,父王!”年幼的太子看着脚下高耸的城墙,心里害怕,颤声呼唤就在不远处的父亲。

“鹏儿,你不要怕。”程千叶咬住了牙。

“我,我没有怕。”小小的男孩忍住在眼中打转的泪水,用力地喊道,“鹏儿有听父王的话,一下都没有哭!”

“魏太保!”程千叶沉住了气,把目光转到魏厮布身上,

“你先稍安勿躁,你我之间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还是可以谈一谈的。”

程千叶缓缓地开口,她甚至笑了笑,安抚一下那个情绪在奔溃边缘的逆贼。

“事到如今,成王败寇,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魏厮布挣红了脖子,抖动着嘴唇,“除非你让出王位,否则我今日即便败了,也必要这些人同我陪葬。”

程千叶笑了起来,“魏太保你这说得是气话,无论你扣押了谁,这都是做不到的事。但只要你不伤害太子等人,我或可饶你和你身后之人的性命,并且许诺,对你们的家人绝不诛连。”

她摊了一下手,像平日里在大殿之上同这些老臣庭议时一般,态度轻松,神情和蔼,好像说得不是什么谋逆大罪,而是君臣之间争议的一些小事。

“我以晋国主君的名义起誓,绝不相欺。”

她说完这话,视线在魏厮布身后众多将帅身上浏览了一遍,声音渐渐冷了下来,

“魏氏一族乃是我大晋百年旺族。太保你的身上干系着你们族中多少年轻子侄的性命。你真的就忍心让你全族的血都陪着你流干吗?你身后的这些将士,哪一个家中没有妻室子女,难道你们都忍心看着自己的亲人因为你们犯下的错,陪着你们葬送性命!”

魏厮布身后的将士们相互看了一眼,神色都暗淡了下来。

“不要相信他的话,他这是哄着我们投降,回头我们一个都跑不了!”魏厮布吼道,“程千羽,你不想这些人死的话就先退兵,退出城外五十里地。否则的话,否则的话!”

魏厮布来回看了一圈,抓过许妃的衣领,抽出一柄腰刀,架上了许妃雪白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我这就先取一条命,让你看看我敢不敢下手!”

许妃早已哭得满面泪痕,梨花带雨,她看着马背上的程千叶,很想开口,求她救救自己,救救自己唯一的儿子。

但她最后还是咬住了红唇,没有说话,只是别过脸去,紧紧闭上了眼,任由两行清泪无声流淌入了那白皙的脖颈中。

“母妃!母妃!”太子嘶声喊道,扭动着身驱想要扑过去,却被身后的士兵紧紧制住。

肖瑾挣扎着站起身,开口道:“魏厮布,许妃不过是主公的后宫嫔妃,起不了什么作用。你不若先拿我开刀,也许效果还好一些。”

“对,我当先从肖太傅下手,方让主公知晓我的决心。”魏厮布闻声一下将刀改架在肖瑾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