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这里, 谁怕谁呀?

于是阿舞下场, 另一个小黄门打下手,替何天“更衣”。

官五品,服绛;冠戴不是进贤冠而是武冠——天子近侍皆戴武冠。

穿戴齐整了,皇后笑吟吟的,“来,打个转!”

何天依言转圈。

皇后满意点头,“不错!很像个样子嘛!”

略一顿,“就差个貂珰了——加把劲罢!”

侍中、散骑常侍之冠饰以貂珰——冠中加金珰,附蝉为文;冠侧插貂毛,黄金为杆,侍中插左,常侍插右。

譬如,贾常侍头上戴的,便是金珰右貂的武冠了。

何侍郎,加油吧!

何侍郎晓得此时自己该做什么——撩起袍角,跪地、伏身,行下大礼:

“臣岩穴之人,猥鄙之身,得逢明主,拔于泥涂,显于殿堂,风云际遇,感怀涕零!自今而后,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套一套的!可我爱听!好了!起来罢!”

何侍郎从容起身。

又有脚步声自外而内——董猛进来了。

黄、董眼神一交,黄栎即识趣的带着小黄门,不声不响出去了。

董猛向皇后欠身,“殿下,方才,孟观、李肇过来寻我——”

“哦?”

“之前,我同他二人交接,二人答我以‘能尽力者,自当尽力’——这个口风,其实还有所保留。”

略一顿,“这一回不同了,明明白白,‘愿为皇后殿下效死!不敢避汤火!’”

皇后眼中放光,“竟如此……立竿见影?”

“是!”

皇后再次放声大笑!

手指何天,“好小郎!皆尔之功也!”

何天从从容容:“臣何功之有?殿下有德有力,如日月之明,孟观、李肇辈岂能不仰求俯照?”

“晓得你在拍马屁!可我咋就这样爱听呢?哈哈哈!”

皇后笑声歇落,董猛微笑,“请殿下的示,孟、李既已输诚,汝南王那边,是不是——”

“对!立即着手!李肈不是做过汝南王的门下督吗?就派他去!”

“是!奴就去安排!”

皇后转向何天,“形势既如此,不好浪掷光阴,小郎,下一步,你打算怎样做呀?”

“回殿下,明日起,臣将依次拜访张华、卫瓘、文俶。”

皇后微愕,张华、卫瓘在意料中,但——

“文俶?谁呀?”

一旁的贾谧,亦一脸茫然。

“回殿下——字次骞,小字阿鸯,原东夷校尉。”

“啊?你是说文鸯啊?他……免官十多年了吧?我几乎不记得这个人了!奇了,你为啥要去拜访他?”

“回殿下,目下,臣之举动,必为太傅府瞩目,拜访张华、卫瓘,未必不会打草惊蛇,因此,要有个障眼法——”

顿一顿,“对外,臣这样说——臣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