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左手掐了右手手背一下,“哎哟” 一声,“竟不是做梦!”

卫瑾本来端庄自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颇有伸手给他一下的冲动,“有这般夸张吗?”

“哪里夸张了?你没见我笑的傻乎乎的吗?”

卫瑾不禁又“噗嗤”一声,赶紧以手掩口,臻首微偏,眼波流转,“嗯,是有那么一点傻气。”

何天轻轻叹了口气。

卫瑾刚想问,“叹啥气啊?”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为自己的美貌感叹!

脸上又热了,赶紧转移话题,“你看了家君的信,大约就笑不出来啦。”

“怎么?尊君不肯见我?”

心里唱歌:不管见还是不见,派女儿给我送信,还不说明问题?

“你先看了再说吧!”

说着,卫瑾解开身旁那个沉甸甸的包袱,拿出一封信来,随即便将包袱的开口掩住。

里头还有些什么,何天眼神虽好,却也没看清。

拆开信,未看具体内容,先大赞,“尊君这笔草藁,若鸿雁奋六翮,飘飘乎清流之上——可谓神品!”

“草藁”即行草,卫瓘乃行草之开创者,何天正经练过一年半载书法,这一点,还是晓得的。

卫大美女的眼睛亮了。

“神品”是极高的赞誉,这也罢了,老爹的法书,天下著名,笑纳过的吹捧不计其数,但何君这句“若鸿雁奋六翮,飘飘乎清流之上”依旧异常出彩——

真可谓解人也!

说好话容易,细辩内容,就有点儿吃力了,不过还好,到底不是“今草”——也就是正经的草书。

信不长,以“云鹤足下:无恙,甚善甚善”开篇,不但完全以平辈相称,也免了“顿首”一类的客套话,真正如对友朋。

接下来,大致意思是:

公主的训谕、足下的指教,我都收到了。

我风烛残年,也不晓得还能不能再为国家社稷出力?不过,但凡一息尚存,我必为天子臣,这是毋庸疑义的。

时已入秋,秋后入冬,天时更冷,望足下善自珍摄。

足下若还有啥见教到的,可交由德元转致;我若有啥向足下请教的,也会遣德元再造潭府。

最后,“初通殷勤,想望风采,有怀缅然。”

看完,何天凝神片刻,站起,对着卫瑾,长揖到地。

卫瑾抿嘴一笑,“干啥?”

“握瑜,我在此谢过了!”

“谢啥呢?说来惭愧,我其实有辱使命——家君没有答应见你呀?”

何天坐下,“其一,既为‘天子臣’,就必定站在天子一边!”

“其二,‘时已入秋,秋后入冬,天时更冷’——尊君开示:目下诸事未备,不是对杨某发难的好时机。这个时机……总在来年开春前后罢?”

“其三,既有你这位鸿雁使者,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

卫瑾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