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机总在来年开春前后”。

卫瑾与何天来往,除了转交老爹信件那一次,再未语及过他们的“大事”了。

对之直接发表自己的意见,这是第一次。

看到何天询问的眼神,卫瑾轻轻叹口气,“杨骏毕竟把持中枢,想害你,除了刺客,还有许多其他的法子——”

打住。

一股热流,涌上心头。

卫瑾是真正在担心他的安危!

乃郑重答道:“是!敢不受教?”

倒杨,确实要加快进度了!

惊马奔车事件说明,不论何天见谁不见谁、做啥不做啥,杨骏方都是要除之而后快的,“筹边论”的障眼法,于对方,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已经刺刀见红了,那就狭路相逢勇者胜罢!

两日后,永安里,夜。

距何天家两条街,一所华宅之中,主人正在延客。

主客皆角巾便服,但仿佛于这所宅子的气派,二人身份,皆不寻常。

坐在下首的主人,圆脸,唇上蓄一字髯,面色恬静。

此君姓蒯、名钦,官居弘训少府,三品,秩中二千石——此薪秩,犹在二千石的九卿之上。

他还另有一身份:当今皇太后的姑表叔父,以此充任皇太后大管家,亦算得宜。

坐在上首的客人,瘦长脸面,浓眉微竖,眉头紧锁,颌下长鬤微微抖动。

此君姓傅,名咸,朱振口中“二傅”之一,官居尚书左丞,六品,秩六百石。

此官品、薪秩,仿佛徐登之东宫黄门令,但不要因此生啥误会,事实上,尚书左丞的重要性,莫说一个宦者了,就是蒯钦的弘训少府,亦远远不及!

尚书省为中央政府执行机构,令、仆时阙而令、仆的佐贰左、右丞常设;左丞地位高于右丞,其作用,隐然仿佛后世“主持工作的常务副总理”。

左丞还负责监察、纠弹省内令、仆、尚书以下,号称“监司”——即便顶头上司,亦不能不就其范围。

时人所谓“总司天台,维正八坐”也。

傅咸脸上,如罩寒霜,“杨文长此举,‘荒唐’二字已不足形容了!念枕,你是答应过我要‘切谏’于他的!你……你到底谏过没有啊?!”

语气措辞,形同质问。

蒯钦并不生气,“长虞,你先莫急——先请茶。”

略一顿,“我当面问过杨文长的,他一口咬定,这件事,不是他的首尾——说到后来,动了意气,简直是赌咒发誓的模样了!”

傅咸冷笑,“哪个能相信?”

“惊马奔车,仔细推敲,真正非背后有大势力不能为!除了杨文长,何云鹤还能有什么大势力的仇人?他简在圣心之前,不过一寒庶白丁耳!就算得罪过啥人,也不过市井龃龉!如何有能力以此手段修怨于他?”

“你说的都对,长虞。我的看法是,事先,杨文长确不知情——这件事,应该是他下头的人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