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广继续, “陛下!臣以满门性命担保, 杨骏绝无反心!”
皇后一声冷笑,“你的满门!……”
没再说下去。
何天开口了,“段常侍,今天下值,咋不回府啊?”
段广恶狠狠看着他,眼中如欲喷火,“你管得着吗?”
都这种时候了,还一句软话不肯说——
确是条汉子!
不过,段广不回家,理由不但不能同何天说,谁也不能说。
这些天,他几乎天天同夫人吵大架。
段夫人不晓得听谁说的,一口咬定,杨太傅就要倒大霉,逼着郎君同阿舅“裂席断义”,最起码,也要辞去这个散骑常侍。
段广如何能答允?
于是,天天吵架。
他实在是吵怕了,一赌气,今天晚上就亲自“值守宫中”了。
何天缓缓说道,“段常侍,杨骏之‘谋反’,是否‘邪臣污蔑之辞’,很快就见分晓——”
略一顿,“若他奉诏就第,或可表明心迹;可是,若他不肯奉诏呢?”
段广瞪着眼,答不上来。
何天心里轻叹一声,看向皇后。
皇后嘴一撇,做了个鄙夷的表情。
何天:“好了,段常侍,你该说的都说了,陛下也都听到了,这就请回罢!”
“陛下!……”
段广还想有所分说,两个殿中人上前,捉小鸡一般将他提起,几乎脚不沾地的拖出去了。
靠!这个样子,老子弘训宫载清馆那一次,也差不多吧……
弘训宫?
何天心中一动,转向皇后,“殿下,臣请旨,走一趟弘训宫。”
“怎么?”
“举大事夜,肘腋之下,杨骏一个大心腹,安然不动,咱们却懵然不知——这可是给臣提了个醒!”
“段广不足虑——就是他有心‘里应外合’,也掀不起啥浪头来;不过,弘训宫就不同了!那边,断不容再出现如段广这样‘百密一疏’的情形!”
“你是说——”
“回殿下,弘训宫位处宫城东路,同殿垣也只隔一条窄巷,若有人趁着夜色,翻越殿垣,再上宫垣,用绳索坠了下去——”
皇后悚然动容,“啊!”
“所以,弘训宫之‘关防’,仅仅严守门户是不够的!臣不亲自过去转一圈,总有些不放心。”
“好!你去罢!快去快回!”
“是!”
何天躬身为揖,退后两步,刚刚转身,皇后又喊,“哎!”
何天赶紧转过身来。
皇后脸上,似笑非笑,“小郎,可别太神魂颠倒啊!”
何天哭笑不得,亦无法回话,只深深一揖。
“去罢!”
虽说“快去快回”,但何天没乘追锋车。
昭阳殿、弘训宫,东西向大致平行,中间只隔一条东一长巷,出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