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意。”

卫操先应了声“是”,接着说道,“另两个儿子——就是拓跋猗迤、拓跋猗卢了。”

“对!这对同胞兄弟,皆非凡品,尤其是猗卢——德元,你尤其要留意。”

“是!”

卫操明白,何天说这样一大篇儿,是要提醒他,到了索头,该拜谁的码头?该浇谁的冷灶?

他对何天,本就是极佩服的,这一来,更是感叹!索头部的内部格局、世系,多少朝廷重臣,都糊里糊涂,何天却了若指掌!何云鹤早就有“有意筹边”的名声,看来,真真不是玩虚的!

“还有一件事,”何天笑一笑,“当年,沙漠汗无罪谗死,伯公也是出了力的,这个,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吧?”

卫操亦笑,“何侯放心!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谁还去细究?”

略一顿,“再者说了,太保的‘出力’,隐晦的很,台面上,他一直是很看重沙漠汗的样子;要说有什么‘影响’,也只能是‘故人之情’——因为太保的关系,拓跋弗、拓跋猗迤、拓跋猗卢兄弟对我,只会分外热情!”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当年,沙漠汗作为力微的嫡长子,长期在魏、晋做任子,魏、晋对他,一直优礼,而沙漠汗也仰慕中华风华,着华服、说华语、通六艺,汉化的厉害。

这本来是好事,但卫瓘认为,此人文武兼资,天分过人,眼界又开阔,返回索头之后,接掌国主之位,说不定就能统一鲜卑诸部,为晋朝北患,因此,强烈建议朝廷将他扣留,不使返回本部。

失信蛮夷,终究不是体面事,最后,武帝还是具礼遣还了沙漠汗。

但卫瓘除沙漠汗的决心已定,他以黄金布帛贿赂索头各部大人,叫他们在力微面前进谗:“太子才艺非常,引空弓而落飞鸟,似得晋人异法怪术,乱国害民之兆,惟愿察之。”

所谓“引空弓而落飞鸟”,是沙漠汗用弹弓射落飞鸟,彼时,鲜卑无此技,确实有些眩人耳目。

除了卫瓘的贿赂,各部大人也有自己的考量,“太子风彩被服,同于南夏,兼奇术绝世,若继国统,变易旧俗,吾等必不得志,不若在国诸子,习本淳朴。”

三人成虎,力微终于听信了谗言,下令除掉沙漠汗。

这是拓跋鲜卑的一大冤案,不但国人悲愤,力微自己也很快就后悔了,并因此患上了心病,不久郁郁而终,而拓跋鲜卑上升的势头,也被打住了。

对待蛮夷,分而治之,本是何天的“既定政策”,扶持拓跋鲜卑,其实与此初衷背道而驰,何天以卫操入拓跋的这步棋,不是高招、妙招,而是“底线思维”——若真有“大事”发生而晋朝自己已无能为力,需要一支可以对抗匈奴的力量。

这也算是更高层面的“分而治之”。

挡住匈奴之后,何天有把握,再次对拓跋鲜卑“分而治之”,不使其坐大到可以威胁晋朝的程度,更不容其发展成原时空之北魏。

何天对卫操最后的赠言是,“德元,身处蛮貊之国,永远不要忘了,你是中华丈夫!”

卫操的回答是,“操一日、一时、一刻、一瞬不敢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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