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安排妥当, 没想到, 第二天一早,郭猗便又来寻何天了。

彼时,何天已经扎束停当,正准备上路,魏登也过来候着了。

“幸好赶上了!”坐下之后,郭猗还有点气喘吁吁的,“太子叫我来请教你,有一件事,能做不能做?”

哦?太子专派人过来请教我?

很好的迹象呀。

“什么事?”

“皇长孙虨的病,愈来愈不好了,太子想替小孩子请封王爵——其实就是个‘冲喜’的意思,请教你,这件事,能做不能做?”

何天一怔,随即摇头,“不能做!”

“啊?为什么?”

“王爵为国家名器之极峰,历朝历代,哪里有期岁即为王的皇孙?就是皇子期岁为王,也会为朝野所讥,况乎皇孙?上头不会准的!换了我当国,我也不能准!”

期岁,即一周岁。

“呃,原来是这样一个道理……”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

略一顿,“太子为期岁的皇长孙请封王爵,破格之甚,得说出理由来啊!而理由,无非‘求福’一类,也即是你说的‘冲喜’,难道还能说皇孙虨有大功于国?”

再一顿,“那有人就要问了,为啥要‘求福’呢?因为病重呀!为啥病重?因为在阿母肚子里的时候伤了胎气呀!那,阿母又为啥伤了胎气?”

“我明白了,这是在打贾大娘子的脸了!”

“对了!”

顿一顿,“这件事,上头既不能准,又再往深里恶贾午,真正何苦来哉?所以,不能做!”

“好,我晓得了!”顿一顿,“哦,太子替皇孙虨取了表字了,叫做‘道文’。”

何天又是一怔,因为很少有一岁多的小孩子就取表字的。

随即明白,这是希望病儿尽快“成人”之意,其父的用心,同请封王爵,其实是一样的。

不由一声叹息。

叹息是叹息别人,回到自己身上,可就意气风发了!

正是秋高气爽、层林尽染之时,何云鹤驱车登古原,心情可比李义山好的太多了!

穿越整三年,关了两年半的金丝笼子,这个风,放的爽啊!

何天既存了“放风”的念头,路上就走的不徐不疾,洛阳至新安,直线距离大致一百五十里,走了三天又半。

当然,这一路上,也不是光顾着看风景、发幽古之思了,也向魏登请教乡饮酒礼之种种规矩,以及新安地方的种种舆情,魏登这个县丞,是打主簿升上来的,各种门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到达新安,已向晚时分了。

本来,新安县已经替何侯准备好了“公馆”——当地一位缙绅将自己的别墅腾了出来,但何天坚决辞谢,一头扎进了驿馆。

魏登无法,只好请何侯在驿馆小憩,俺去报知李令,李令当夤夜来拜。

至于正式的欢迎仪式,乡贤耆宿都参加的,得摆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