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点头,如实道:“谋害康王的那美妾和小厮被处死后,恭郡王想来已有察觉,现在只查到其与宫中部分废后曾经的宫人私下联络甚密,府中安宁的不同寻常,只有恭郡王妃近来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皇帝静静听着,基本已经能猜到恭郡王想做什么,他沉默半晌,方才道:“这逆子,朕只处置了那美妾和小厮,他应当知道,朕保了他。但他现在还会有此举动,无非是见《四海志》引人热议,京中百官亦对老三转了风评,又觉威胁,这才生出这大逆不道的念头。”

廷尉其实也猜到了恭郡王的目的,但还是眼露疑惑,不解道:“臣之前揣测,恭郡王或许会对琰王出手,但从他如今的举动来看,并未伤及琰王殿下,委实不似他从前的作风。”

皇帝冷嗤一声,道:“他是聪明的,他知道若再伤一个皇子,朕必不会放过他。而且朕年纪大了,对付老三,哪有直接对付朕来的干脆利落?”

现在这种时候,只要他拿到皇位,老三对他来说,还能是什么威胁?看来这逆子,当真是留不得了。

廷尉闻言蹙眉,颔首沉默半晌,随后抬头,再对皇帝道:“陛下,这些时日,琰王府也有异动。”

皇帝眼露诧异:“老三?”

皇帝不由蹙眉,神色间的惊诧远比听到恭郡王之事时更浓,他眉心紧锁,不解道:“老三怎会妄动?他都干了些什么?”

难道他这些儿子里,就没一个安生老实的了吗?

廷尉老实回道:“琰王殿下所有事做得都很隐蔽,臣费了些功夫,方才查到,他这些时日寻了一批会铸造之术的匠人,还招揽了不少珠宝商,所求大多是贵重木材,甚至还寻人,在勘察京城外四周的地形,其目的尚未暴露,臣暂且不知琰王殿下此举何意。”

皇帝锁着眉,神色间满是诧异,老三这些举动,又是请匠人,又是揽人纳财,又是勘察地形的,怎么那么像私铸兵器、招贤纳士伺机谋反啊?

皇帝长吁一口气,双眸出神望着桌面。莫非是他见如今只剩下恭郡王一人,且恭郡王又是废太子,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所以想放手一试?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福禄插话道:“陛下,若三大王意图不轨,为何这些时日,还常将小世子送进宫呢?”就不怕一旦举事,儿子被当人质吗?

皇帝也觉奇怪,若老三当真心怀不轨,为何这些时日,有事没事就将谢泽往宫里送?这是他头一回,觉得有些看不透这儿子。

皇帝沉思良久,眸色越来越沉,许久之后,他忽地抬眼看向廷尉,眸色幽深,沉声道:“既然这两个儿子都不老实,你便陪朕做出戏吧,且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些什么。”左右就剩下这两个儿子,总得矮子里拔高个。

廷尉闻言行礼:“是!”

这些时日的谢尧臣和宋寻月,一门心思全部扑在保住财产上,宋寻月整日坐在屋里盘账、对账、负责支出和收取的记录,这些时日流水委实过大,宋寻月切切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