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壑哥儿带着谨言一连过了九道关,每道关的破解方法都告诉了他,让他自己试,依然记不住。

壑哥儿又改变方向,每变换一个方向,便遭遇不同的机关,破解的方法也不一样,张谨言深深被打击了。

不,是被壑哥儿折服了。

最后,他放弃了努力,任凭壑哥儿带着他走。以他那结实的就像小马驹一般的身体,居然转得头晕眼花,不辨东西,等进入最后的密室,也不打量里面布置,一头扑向最先闯入视线的虎皮椅,翻身歪靠着,动也不想动。

壑哥儿则忙碌起来:生炉子烧水,等水泡茶的工夫,又端出各种点心,又拿出一套机关模型。

张谨言的视线被他的身影牵着打转,顺便将这密室预览了一遍,像个书房,又比书房杂乱,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他都没见过,等看到那套机关模型,双目大亮。

“表哥,你这里真好玩。”谨言赞道。

“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呢。”壑哥儿十分自得,终于有一项比表弟强了,之前他可被打击了。

“表哥怎么想出来的?”谨言崇拜地问。

壑哥儿便说起来。

小时候,他就喜欢在这假山里钻着玩,因身后总跟着一群人,他厌烦的很,加上那时他正跟王亨学机关术数,他天赋很高,得了父亲夸赞,便异想天开地要求父亲将假山改成一个迷阵,在里面设置机关、建密室。他听说母亲曾遭遇大火,是事先挖了地道才得以逃生,便以此来游说父亲,“建了这迷阵,万一贼人来了,也有个退路不是。”

王亨心一动,要借机教导训练他,要他自己设计,承诺若是设计的好了,便叫工匠来替他造。

壑哥儿大喜,从此日夜钻研学习奇门遁甲和机关术数,花了两年工夫,光图稿就修改了不下几百次;修建过程中,假山范围扩大了三倍,终于建成。

这迷阵当然难不住王亨和梁心铭,朝云也能破解,除了这三个人,连王谏也进不去。

王谏笨吗?

当然不笨,是他孙子太狡猾。

那些机关是变化的,这次进去这样开启,壑哥儿动动手脚,下次进去再用同样的手法便不行了。

王家长辈都啧啧称奇,被王谏叮嘱不许外传,因此才不为人知。今天壑哥儿原本不想显摆的,因张谨言太打击他了,他不服输,加上这表弟很投他眼缘,他想交结他,才带来自己的私人地盘,展示自己另一面。

谨言自是惊叹不已,又指书房里的各样东西逐一询问来历。壑哥儿便一一解说,展现了他过目不忘的资质和神童的学识。很多人事谨言都闻所未闻,便是他学过背过的经史,壑哥儿也解说流畅,比父王请来教他的名儒讲的更容易懂。谨言彻底被壑哥儿折服了。

壑哥儿看着谨言心想:“我何必与表弟比武功呢?母亲身为弱女子,别说武功,连针黹女红也不会,可她却做着宰相。连父亲也不会武功。真正胸有丘壑的人,能统帅无数谨言这样的将领。我该做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