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又多了一层紧绷的不安与忐忑。

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 全都是从头开始, 柳丽每天闭上眼的时候都是疲惫的,睁开眼时也不会感到精力充沛的振奋,而是潜意识的头疼,头疼今天又有多少琐碎麻烦在等着自己。

晚上应酬过后被人送回家,囫囵地睡了两个多小时,凌晨两点多又被胃痛给折腾醒。

滚下床翻箱倒柜找了半晌,把客厅都翻得一团糟了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才来这里没几天,根本没能抽出空准备好家用医药箱。

回头想找手机约个跑腿买药,没头没脑又翻找了一圈,才不得不接受手机似乎消失不见了的糟糕现实。

太烦人了,太糟糕了,明明分手的时候下定决心要过好没有他的日子。

可真过上了,却不知不觉间把自己的生活弄得这么糟糕。

简直比刚打了沥青的乡村小道被一群鸡鸭猫狗牛羊车轮胡乱踩过碾过之后还要糟糕。

除了“糟糕”,柳丽再也想不出别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现在的一切。

强忍着痛喝了水,不确定自己酒气平复了没有,从来循规蹈矩的年轻女人不得不用力按着胃部,拿上车钥匙狼狈地开着车徘徊在陌生的小区住宅附近,试图找到最近的一家24小时营业药店。

可惜越开越远,还是没找到,没有手机只能导航,天生方向感不太好的柳丽自己都是彷徨无措没有方向目标的。

就这么兜兜转转,胃药没买到,却因为一场车祸直接躺进了医院。

躺在床上看着惨白的天花板,柳丽麻木了许久的大脑试图给自己一点振作的理由,想着:这样好像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担心找不到地方拿胃药了。

想完,没能振作起精神,反而被更大的沮丧泄气给包裹淹没。

甚至觉得全世界再没有比自己更糟糕的人了。

‘我这么糟糕,难怪他不肯要我。’

柳丽闭上眼,不再做任何挣扎,沉溺在悲观的情绪里,眼角流下两行自己都分不清为何而流的眼泪。

七月,是大理降雨量最丰沛的时候。

几天前柳丽过来时就连续下了好几天的小雨,楼岚连夜飞到大理,走出机场的时候这场看不见尽头的小雨终于酝酿成了一场大雨。

雨滴大颗大颗如断线的珍珠,自高空狠狠坠落下来,砸在人身上,搁着薄薄的布料都显得生疼。

在网上预约的车准时等候。

上了车,雨滴砸不到人,就把车窗打得乒乓作响,仿佛在隔着窗户对里面的人叫嚣挑衅。

“这雨下得有点大啊。”

“是啊,突然就这么大了。”

“哥们儿,这么早赶过来,坐的夜班吧?”

从禹城到大理,三个多小时,凌晨两点到凌晨五点半不到,确实算早的。

随口又回应了两句网约车司机的唠嗑,在司机工作不易挣钱艰难的感慨中抵达市三院。

知道了柳丽出车祸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