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

阿宝笑了,她把写完的信纸叠起来塞进信封里,落上款封上口:“喏,明儿你把这信交给青书,让他替我送出去。”

戥子脸色微红,小声嘟囔:“不都是松烟寄信么,干嘛就找他。”

“这是你自个的事,我也不替你拿主意,你自己想。”

戥子红着脸,不说话。

阿宝想起梦里的戥子,时不时头上会有新东西,或是一小朵绒花,或是银排梳,还有一次抹了香露。

戥子手上是不戴首饰的,因她不时就要替阿宝擦洗身子,拍痱子粉,怕手上戴首饰刮到阿宝。这点福儿也是一样。

只是不知从一天起,再没看见戥子戴那些东西,连香露也不用了。

阿宝那时不明白,这会儿猜测是她本来想过要嫁给青书,后来又断了。

趁着戥子不在,阿宝轻声问过福儿,福儿眼神黯淡,嘴角还挑起抹冷笑来:“男人,哪里等得住,戥子姐姐已经想好,就侍候夫人,哪儿也不去,我往后也一样不嫁。”

再后来有一日,戥子眼圈红着,似是哭过,福儿悄悄告诉阿宝:“今儿院里有办喜事。”

那定是青书办了喜事。

阿宝正想旧事时,戥子忽地道:“我才不想呢,他瞧着不是什么老实样子。”能挑到裴观身边当书僮的,又要生得好,又要聪明。

戥子自打小时候被卫三欺负,就完全不喜欢这样的,她喜欢的都要面貌忠厚,身子健硕,看上去便老实可靠。

譬如卫家老二,卫老二接连纳了通房小妾,戥子气个半死。

“都随你,你想如何就如何,反正有我给你撑腰,谁也别想欺负你!”

阿宝刚说完,戥子便把那一包剥好的花生塞到她里:“知道啦!我跟着你,谁还敢欺负我!”

花生香脆,阿宝嚼着问她:“那要是他给别人送糖呢?”

“那这人更不能要了,果然不是个老实的。”戥子正吃着花生,隔窗看见青书提着灯过来,差点儿把花生散了。

阿宝一回头,见是裴观来了:“你先出去罢。”

戥子“哎”一声,掀开水晶帘儿还又回头,给阿宝出主意:“你要是再打,也别打在旁人能瞧见的地方。”

话音刚落,裴观进屋了。

戥子赶紧溜出去,她站在廊下,青书也站在廊下,两人都关切屋里人能不能和好,竖着耳朵听壁

角。

裴观隔着珠帘停下脚步,低声道:“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阿宝扭过头,并不看他:“什么?”

裴观伸手握住珠帘,轻轻抬起,又轻轻放下,生怕珠帘响动惹得阿宝心烦。

缓步走到阿宝身边,从袖中取出信来,递到她眼前。

阿宝先扫到落款,看见个梅字,梅家来回礼?那怎么会送到裴观那儿去?

似乎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裴观解释道:“这是梅……”他本想说梅氏,又咽了回去,“梅占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