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裴观请来的白娘子,便给阿宝摸脉看孕相。

燕草站在一边,拿出这几个月大夫隔几天请的脉案:“这些都是城中几位大夫们请的平安脉。”

脉像如何,吃了什么药,全都记了下来。

白娘子就是万医婆的儿媳妇,她千里迢迢跟来辽阳,自要优待她。燕草一手安排她的饭食衣衫。

戥子自愿把她那间有火墙的屋子让给了白娘子。自己跟阿宝挤一个屋子,月份再大,行动虽有些迟缓,她自然要看着阿宝了。

白娘子不必把脉,光瞧脸色就知阿宝气血充盈。

“虽夫人身子强健,但……这马还是别再骑了。” 冰天雪地的,万一滑下马来才可怎么好。

白娘子说这些时,林大有就在一边听着,听完就摆手:“不打紧,她娘怀着她的时候就骑马。”

阿宝生下来就壮得很,再说此地马户多,不光男人骑马,女人们也一样骑马。

白娘子听了面有难色,燕草瞧在眼里,隔得会儿便去白娘子的屋里:“娘子不必忧心,有什么只管同我说,交给我来办。”

可别因为顾忌着老爷,该约束的没约束。

燕草本就会读书,她看了几个月的医方医案,又详作笔记,还真动了想学一学医理的心思。

她想学医理,也有被福儿的事吓到的缘故。

“我知道万家的医方不外传,只想粗通医理便可。”

白娘子是受重托来的,看林大人娇惯女儿,有些话她说了只怕也不听,正好让燕草去疏通。

白娘子先翻过燕草记录的医方,点点头:“姑娘真是细致,其实按少夫人的身子骨,都用不上我。”

也将自己随手带的手札拿出来:“燕草姑娘如此好学,那我闲时,就教姑娘一些医理药理。”

燕草抿嘴笑了,提着热水送到阿宝屋里要给阿宝泡脚按脚,蹲身笑道:“白娘子答应我了。”

“答应什么?”戥子问。

“燕草想学医。”阿宝把攒盒搁在肚皮上。

戥子“啧”一声,取下攒盒:“你也不怕压着肚子!”

“这么搁方便嘛。”阿宝又嚼个核桃,还往戥子手里塞了一把。

戥子啧啧两声:“等小少爷生下来,我可得告诉他,他娘拿他当炕桌用!”

阿宝翘着嘴角笑了,她这些日子时常梦见她娘,阿爹还说必是娘想她了,想照顾她,让她给娘多上几柱香。

“你嫁在外头,哪能时时给你娘上香,如今不同,你在家,想什么时候同你娘唠一唠都成。”

阿宝觉得,她常常梦见她娘,是因为她肚里是个小阿宝。

娘就站在老家院子里那棵泡桐树下,泡桐花打着累累垂垂的花苞,再过些日子,梦里的花就开了。

这是阿宝自能入梦之后,做的最开心的一场梦。

戥子说完往燕草嘴里也塞个核桃:“你想学医?”

有桩事儿,她还没来得及说,那姓